露娜的提前離開讓她沒能見證到這個來自內部的隱憂,
王雪靜的警告看似封住了對方的嘴,可曉雪依然在內心感覺到了深深的不安,
超級人類可以令行禁止的高強度勞作,可人非草木,每個人心裡的想法終究是控制不了的,即使太陽之下也會有陰影,又何況琢磨不透的人心呢。
曉雪將這個問題埋在了心裡,她不讓王雪靜和於桐對在場之外的人說起這件事,
給的理由也很簡單:“水下的樹洞裡到底藏著鯰魚還是鱷龜總要把手伸進去才能知道,關鍵在於伸誰的手。”
之後曉雪駕駛的小型代步車再次啟動,按照預設路線去往安頓來客的安置區,
隧道上方的照明燈昏暗而倔強,
在不斷後掠的燈光中,於桐和王雪靜明白了那個比喻的意思,
曉雪要肅清工事之中對寧奕後代的隱藏威脅,
而這個舉措斷然不會是主動出擊,她準備引蛇出洞。
相比於江城這邊還算安靜的隱憂,黃昏籠罩中的凜冬卻到處充斥著駭人的殺機,
也許是這個關於自身未來的抉擇太過尖銳,尖銳到沒人願意把選擇的權利交於他人之手,
亦或者是之前的宵禁給人們造成了錯覺,讓同處於觀望的人群誤以為背地裡的爭奪早已開始,生怕慢了一步就再無迴旋的餘地,
和平時期積攢下來的堅不可摧的信仰和紀律,竟然在這種各懷鬼胎的猜忌和防備之中躲到了人群身後。
從上到下,由內到外,各個層級的人群幾乎都在暗地裡做著自己的準備。
無論心裡有沒有一個明確的目標,先屯好武器和人手總不會有錯,
因為每個人都知道,在凜冬這種軍事重鎮之中,任何無法妥協的意見衝突最終都會不可避免的演變成武裝衝突,
只有這一條路,也只有這一種可能,
有時候,一顆子彈的說服力勝過千言萬語。
晚霞染紅了天邊,剛換了一身軍裝的何興等人從外城的前線作戰指揮室裡大步邁出,
徑直朝著街道上的裝甲車走了過去,
他身後的一眾科學家都是如此打扮,
穿著不太合身的軍裝,拖著比工裝皮鞋更為沉重的軍靴,
一行人在群魔亂舞的黃昏之中走向車輛的腳步絲毫不亂,
就算是變異飛蟲的襲擾也沒能讓他們慌亂半分。
躲在身後掩體之中計程車兵被眼前這一幕驚了夠嗆,
誰也不會想到之前弱不禁風科學家們居然無視了變異昆蟲的叮咬,疫苗的可靠性第一次以這種方式直觀的展現在了外人面前。
這些士兵並不知道,剛進入車裡的科學家們正疼的鬼哭狼嚎。
“嚓~!啊~!我就說要戴頭盔的!快幫我看看,我眉弓是不是被蟄了一下。”
“你眉弓沒事,我後腦勺應該是需要縫針了,這特麼什麼東西,嘴跟刀子似的!”
“嘶~~~~癢啊!這傷口怎麼還有點發藍呢,你看我是不是中毒了。”
何興咬著牙從額頭上拔下一根刺扔在了地上,剛要用消毒溼巾擦拭傷口突然有人說了句:“剛才那幾個飛蟲追著我咬,為什不讓跑呢,咱們跑幾步也無關緊要啊。”
這幾句看似尋常的牢騷話直接命中了老吳的等待,反擊開始了:
“誰說不是呢!何興,要我說你這個決策就是失誤的,就算咱們可以免疫變異病毒,
可誰知道這些玩意有沒有其他毒素和病毒啊,
現在大家被叮的頭破血流,萬一因為受傷再出點什麼事你能付得起這個責嗎!”
“放屁!”剛坐上駕駛位的何興猛的彈了起來,抓起手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