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就這麼走啦!”
陳師長的喊聲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包括寧奕在內的所有人都齊齊轉頭向後看去。
“你,你就這麼,你一走我們可就沒有主心骨了。”陳師長又喊了句。
這句話在不到一秒的時間裡將在場所有人徹底點燃了,大家開始七嘴八舌的說起了自己的心裡話。
“你啥時候回來啊,能不能有個大概的時間啊。”
“就是有你在我們才能踏踏實實的在這待著,你這一走,我們又成了沒人要的累贅了,唉……”
“孩子,你這一路上可得多加小心,要是遇到別人儘量躲著點,
咱別跟人起衝突,嗷!你千萬記住,你就一個人,我們都幫不上忙,千萬可別吃了虧啊。”
“小子,來拿著,你可得多帶點吃的,現在外面白天就零下五六十度,哪兒哪兒都凍的硬邦邦的,你說你出去以後能住哪兒啊,我這心裡總提溜著。”
“唉,這孩子,怪仁義的……”
仁義!聽到這個詞的一瞬間寧奕眼前突然浮現出一個佝僂老頭的身影,
就在凜冬城內的村頭酒吧,那個老頭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一段記憶。
潮水般的叮囑將寧奕淹沒了,他不知道該回答誰,又該如何安慰大家擔憂的心。
“行了!別耽誤時間了嗷,天都亮了。”陳師長從後面喊了一嗓子,之後帶著老盧分開人群走了過來。
他皺著眉頭,沒有安慰也沒有叮囑,而是問了一個問題:“咱們在一起相處大半年了,有些事得跟你說說,大家也都聽著點,自己對號入座。”
“咳咳……”陳師長清了清嗓子,繼續道:“咱們都是一視同仁的,可我總能聽見有人暗地裡給自己歸類,
有的就總說自己快爛了,身上有臭味,跟海邊來的比不了。
有時候我帶來這些人想仗著自己有勁多幹點活,還怕傷了別人自尊心,怕讓人誤會成嫌棄,埋怨,不想接觸。
這是事實,誰也別躲避,誰也別逃避,今天把話說明白了。”
陳師長說完眼睛一直盯著寧奕,再沒出聲,老盧也點頭表示了同意,卻並不發表意見。
偌大的空間裡除了呼吸、抽噎以及嘆氣,再聽不到別的聲音。
等了幾秒,寧奕慢慢低頭湊近陳師長:“老哥,你說咋辦啊,你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啊?”
“這個隔閡得在今天解決了啊。”陳師長轉頭指了下人群:“你就放心這裡面分成兩夥?你就不擔心樓下那些小日子挑撥離間?”
“擔心。”寧奕點了點頭。
陳師長一拍手,直接問道:“所以,你現在是不是可以重啟你那個軍隊番號了。”
寧奕愣了:“你在想這個?”
“我們不配嗎?”陳師長一挑眉:“還是說你壓根就沒看得起我們。
老弟,人沒有歸宿終究融不到一起去,大家身體條件差了那麼多。你給一句話行不行?”
“重要嗎?”
“重要。”陳師長踮起腳尖,小聲道:“我求求你了,你也不想回來的時候我們都……”
“停!我同意,我宣佈,人類抵抗軍第一師師長為……”
寧奕最終還是答應了陳師長的請求,這個時候重啟抵抗軍並非他的本意,他也在潛意識裡認為這不是非走不可的一步。
可當他離別眾人,獨自面對那不見盡頭的通風道時,腦海裡突然出現了一段曾經讓他恍然大悟的經歷。
當初在別墅區裡救下劉恆也是這般,那個男人親見了老高虐殺周總一家的現場,之後又非要在離開時親手點燃別墅,替老高抹去一切罪證,
寧奕上車之後才想清楚那是他的投名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