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他受傷了。”
“我看到了。”寧奕揣起手槍想要下樓,可剛走兩步身後的大廳裡就傳來了一聲怒吼:“殺了他!”
這聲怒吼像是一顆迸濺進枯草堆的火星,
三秒不到便徹底將大廳裡所有人憤怒點燃了。
“他是敵人!不能救他。”
“殺了他!不能饒了他!”
“你不是有槍嗎?一顆子彈就行!”
……
喧囂聲逐漸變大,情緒在朝著失控的方向發展,寧奕轉頭朝著走廊最裡面怒聲吼道:
“都他媽給我閉嘴!還用不著你們教我做事!”
怒吼暫時熄滅了人群的吵鬧,腳步剛踏上臺階,窗外突然傳來數聲槍響。
“砰砰砰砰……”
那是手槍的連續擊發,並且沒有絲毫猶豫,
寧奕本能矮下身做躲避狀,可讓他意外的是,子彈似乎並沒有飛向自己這邊,並且後續射擊也停止了。
窗外的情況陡變。
墜毀在小橋上的那架飛機似乎將剩餘燃料甩進了村莊,
臨近路邊的幾座房屋被點燃,或許是因為溫度回升的緣故,橋邊出現了六隻喪屍。
樓前的空地上了無一物,企圖掙扎著起身的飛行員成了顯著目標。
從衣著和身材上看,這幾隻喪屍年歲不大,但十幾歲的身體卻有著非比尋常的靈活性。
寧奕發現時,已經有一隻喪屍從枯水河道衝上了樓前空地,正在趴在地上舔著飛行員的血。
飛行員捂著肚子,邊朝大樓挪動身體,邊用隨身手槍向喪屍射擊,可其餘喪屍都選擇了從河道里向這邊奔來。
有傷在身的飛行員不但沒能射中那高出地面的幾個頭顱,反而將手槍裡的子彈一股腦的全部打光了。
“救救我,不要開槍,我投降,不要開槍……”
飛行員挪上了樓前臺階,嘴裡用生硬蹩腳的口語呼喊著。
但很顯然,這些用語的場合並不完全準確。
“槍給我。”寧奕從馬玉手中拿過五連發,抵在肩上,槍口對準了河道邊緣。
第一隻喪屍剛露頭他就扣響了扳機。
“砰!”可能只有三十米不到,從槍管射出的鋼珠到了喪屍身上也僅如臉盆大小。
這一槍不僅將為首的喪屍仰面打翻,更是捎帶著將第二個打下了河沿。
“砰……砰……砰……”
寧奕用五發子彈解決了企圖從河道衝上來五隻喪屍,最後用了三發手槍彈才解決掉空地上的喪屍。
耐人尋味的是,
擊殺喪屍的整個過程都沒有人再吵吵著要殺掉飛行員,
反而在寧奕打倒所有喪屍之後,人群中出現了小聲的歡呼。
“太棒了,得救了……”
“真準啊,一槍一個。”
“還是散彈槍啊!面積大,一打一大片,怪不得以前打鳥都用這玩意。”
……
寧奕一邊給五連發裝子彈,一邊聽著身後人們的交談。
真是矛盾,剛剛義憤填膺的人們轉眼間卻都開始為倖存站臺。
立場上的對立在喪屍介入後瞬間轉變成了倖存人類的一致對外。
沒有切膚之痛就會忽略仇恨,同一物種之間的糾葛可能無論如何都要比怪物近一些。
人,就是這樣。
子彈填裝完畢,寧奕提著槍朝樓下看了眼,正巧看見飛行員摘掉下頭盔向上看來:“別開槍,我投降,我受傷了,需要救治。”
“我願意給他手術。”走廊裡傳來一個女人聲音,寧奕循聲望去,發現說話之人正是當初在樓上罵自己沒教養,又在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