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端著獵槍的那幾個人跑過來攙扶老頭:“書記,你沒事吧,快起來。”
“別管我!碰上茬子了,快臥倒!快點!”帽子掉了,拖鞋也甩飛了,
老書記不顧旁人攙扶,以標準的匍匐姿勢連爬數步,身影眨眼間從門口徹底消失。
拿著獵槍的都是青壯年,他們在門口對上了揹著95式突擊步槍頻頻乾笑擺手的寧奕,
這幾個人臉上也有膿血結痂,他們眼神警惕雙手握槍,卻槍口向下沒有高抬。
“別緊張,我就看看……”寧奕事宜要進屋看看,堵在門口的漢子後撤一步讓開了道路:“來吧,別嘚瑟嗷。”
“不能不能,謝謝啊。”
前走兩步慢慢將頭伸進了門裡,寧奕看到了讓他啼笑皆非的一幕。
剛剛坐滿了屋地抽菸打屁的眾人全都穿著鞋跳上火炕,
跟受驚的鵪鶉似的在火炕遠離門口的兩個牆角疊起了羅漢,
有幾個甚至手忙腳亂的鑽進了裝著被褥的櫃裡。
剛剛要當面真實寧奕的小老頭則已經趴在了炕沿和火牆的夾角里,
他雙手抱頭雙腿夾緊,那兩隻腳後跟打了補丁的襪子上沾滿花生瓜子皮,隨著緊繃的身體頻頻發抖。
“大爺~~誤會啊,我不是搶劫的,我只是過路,好人。”
“啊?咳咳,啊,這麼回事啊。”老頭一愣,緊接著麻利的從地上起身,
光著腳開始在地上找鞋:“我拖鞋呢,我就說不能有人敢搶我,這一帶我還是有威信的,
剛才我做的動作示範你們看清了嗎?以後遇上危險就這麼做啊。”
穿上拖鞋,老書記咬著後槽牙,滿臉通紅的瞪了寧奕一眼:“上炕啊,愣著幹啥啊,你上炕梢去!炕頭熱,別把你手雷烤炸了。
你們幾個慫貨給我下來!炕蓆都給我擦乾淨嘍!跟我在一起呆兩天了,一點長進都沒有!”
人群畏畏縮縮開始下地,寧奕正想跟從裡兜掏煙跟老頭套套近乎,身後卻突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咋的了?”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
寧奕回頭看見了一張熟悉臉:“蔡江龍?”
“寧奕!”那人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只有一米七左右的身軀一躍而起,直接撲進了寧奕懷裡:“兄弟,你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
“嗯!活著,見到你真好!”寧奕點頭,意想不到的見面讓他鼻子發酸,
蔡江龍就住在他對面寢室,同樣拮据的經濟條件讓他們與大多數人格格不入,
卻也在不見盡頭的冷漠中拉近了彼此距離,讓他們惺惺相惜,
也是他將郝川撕掉寧奕與爺爺最後合照,並扔進廁所的影片錄了下來。
“你去學校了嗎,那邊怎麼樣?”蔡江龍問。
“沒了,全沒了。”這個問題卸掉了寧奕大半力氣,
逃出校園的驚心動魄浮上心頭,淚水再也控制不住,
寧奕鬆開手抹了把眼角,放下護目鏡撩起門簾就往外走:“你等我一會,我去把車開過來。”
“都有車啦!我跟你一起去,正好看看,你戴眼鏡幹嘛,晚上能看的清嗎?”
“能。”
“嘿嘿,就知道臭得瑟~”在後背錘了一拳,蔡江龍雙手搭上寧奕肩膀,蹦蹦跳跳的跟出了大門。
“村裡波及大嗎?”
“嗯!挺大的。”嘴上這麼說,但蔡江龍的話語裡好像並沒有太多的哀傷,
之後的交談中寧奕才忽然意識到,地形和地理因素帶來的差異究竟能有多大。
因為地處山坳,那詭異的波動好像放過了這裡,
蔡江龍說村裡並沒有出現倖存者口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