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找到御於澤的時候他還在醫院,喬鬱白在百里煜葬禮結束後的第二週某天夜裡哭暈了,御於澤到醫院來看他,這人兩隻眼睛腫得像雞蛋,看人都是半眯著眼。
“御先生,這是百里先生生前準備送給您的公司。”
“啊?”
接過合同,御於澤看著紙張上黑白分明的文字震驚到半天說不出話來。
本來還有點茫然百里煜已經離世的腦子像有什麼忽然炸開,目光睜睜地落在合同上“yl”兩個字母上。
視線有些失焦。
床上本來安靜下來沒多久的喬鬱白如今聽到百里這兩個字就想哭,眾人還反應過來時,他已經雙手掩面,哭得呼吸不上來。
御於澤怕他再暈過去,連忙放下手裡的合同安慰他,病房裡亂作一團。
好不容易等喬鬱白情緒穩定下來,御於澤再不敢在病房裡多待,拿著合同飛奔回家。
他洗漱完吃不下東西。
抱著合同坐在別墅客廳的沙發上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不知怎麼地就睡了過去。
……
外面是繁華的商業街,一家家裝修華麗的商店吸走了路人的目光,幾乎沒有任何人注意到,樓房與樓房之間的陰暗小巷裡,兩個算不得強壯的少年,只才一小會兒就被三個高大的黑人保鏢揍的奄奄一息。
這是穿越了?
是在做夢吧。
這好像是小學時和百里煜一起被打那次。
但是身上好疼。
御於澤弓著腰,看著面前還未長開的少年,淚水模糊了視線。
百里煜護在他身前,往日精緻可愛的混血少年,如今渾身血腥氣,嘴角流著鮮血,頭髮凌亂,淺灰色的眸子帶著點水霧。
見御於澤哭,沒過變聲期的少年音淺聲安慰:“沒事的於澤,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御於澤盯著他一張一合的嘴巴,強烈的心跳,像要從胸腔裡蹦出來。
這是百里煜小時候的聲音,如果是夢的話,請千萬不要讓他醒來。
來接他們的司機終於找到並叫人救下他們。
要上車時,御於澤抓著百里煜的手,死活不肯鬆開。
“御少爺,我們得帶百里少爺回去處理傷口了。”
“御少爺,天色不早了,夫人聽說您被打,很擔心您。”
御於澤不聽他們的,他不知道現在是夢還是什麼,他只知道百里煜現在還活著,還站在他的面前。
他怕他現在鬆開了,這個特別特別真實的夢就會醒。
“御於澤你怎麼了,”百里煜的潔癖小時候就有了,他盯著御於澤抓著他的手蹙眉,“該回家了。”
他一直護在御於澤身前,受的傷很重,本就白皙的臉蛋此刻疼的像紙一樣白。
御於澤看見他這樣子就想起他長大後沒了呼吸時的臉。
他的心疼的一抽一抽的,非要跟著百里煜一起,他不肯上自家司機的車。兩家司機沒辦法,只得讓御於澤上百里家的車。
反正兩家距離也不遠,到時候再送回去就行了。
百里煜傷得太重,上了車就什麼話也懶得說。他平時也這樣,御於澤總嫌他沉悶,總在他耳邊抱怨個不停。
今天倒是安靜了。
御於澤什麼話也不說,就盯著百里煜,又是哭又是笑,有時候咧嘴笑的動作太大了,就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百里煜實在看不下去了,問他:“你是不是被打傻了?”
御於澤一聽見他的聲音就又想哭,眼眶裡的淚止不住,臉上卻莫名帶著笑容:“我沒有,我只是在想,現在發生的是真的嗎?”
“我寧願在做夢。”百里煜撇撇嘴,“但我們真的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