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閤眼一晚上幾人也覺得精神。
天矇矇亮，晨曦透過薄霧灑落大地，遠處畫起一道金色的地平線，由遠及近，不斷向青年們走來。
百里煜身上的衣服被後半夜升起的霧氣潤溼了幾分，穿在身上有些冷，特別是風颳著，更讓人覺得不適了。
但是他心情極好，好到足以忽略身體上的不適。
尤其是被阿陽和暗月帶著飛到一棵樹頂，看著遠處的太陽從山坡後緩緩升起，千萬縷並不暖和的光落在身上。
他的內心有種前所未有的滿足。
今天會有好事發生。
他想著，耳邊響起阿陽感嘆似的笑聲：“終於到了！”
誒？
百里煜有些疑惑。
到哪兒了，萬靈山嗎？
他的視線掃了掃周遭的風景，遠處有幾個小山丘，近處，他們腳下有一片樹林，面積很小，只長了十幾棵樹，剩下的就是平地了，過分寬廣單調的平地。
或青色過黃色的雜草在平地上野蠻生長，踏上去，草的深度幾乎能淹沒膝蓋。
如果忽略蟲子、還沒進洞的蛇，某些動物的糞便，在這些雜草上面或許能一次性滾個滿足。
可惜這些雜草太深了，要只是普通草坪的深度，應該會更好。
“這就是萬靈山嗎？”
為什麼會有種，荒涼的感覺？
阿陽顯然看出來了身側這人的疑惑，他鬆開百里煜的腰，輕輕甩了下胳膊。
“這當然只是幻象。”
他目光專注，唇瓣微啟，念出了一串又一串晦澀難懂的咒語，雙手跟隨咒語念動的節奏不停變換著手勢。
他的動作並不快，一切都遊刃有餘，雖然專注，但看得出來眉眼還是放鬆的。
一股不同於自然風的奇怪力量從阿陽的腳下刮起來，將他身上的錦袍吹得呼呼作響，衣角飛揚，袖子裡也灌入了風。
百里煜離他不遠，有幾縷風也刮在了他身上。
這風只是看著強烈，刮在身上卻沒有半點不適，反而還有些溫暖，夾雜著秋天果實成熟的氣息。
似乎還有點甜味。
勾得好久沒吃糖的百里煜胃裡像有饞蟲在蠕動。
不過他還沒有忽略一件事，阿陽此刻的架勢帥極了。
他要做什麼？破除那所謂的幻象嗎？
咒語結束，阿陽身旁的風慢慢停了下來，他輕輕呢喃了一句：“開——”
像晨曦落在身上那樣溫柔。
突然，景象不斷變化！
百里煜還沒反應過來，原本鬆開他的那一隻手再次摟上他的腰。
幾人腳下的樹突然下跌，像掉進一個莫名的深坑，又像是遊戲中的黑洞把大樹整個吸了進去！
連帶著百里煜、阿陽和暗月一起下墜！
眼前的景物還在不斷變化，草地，山丘，樹林，就連晨曦也開始崩裂掉落，風又開始颳了，世界末日般吹起一陣沙塵暴。
百里煜有些慌，但他感覺到腰上兩人收緊的手，原本害怕的情緒被奇異的安撫了。
阿陽和暗月帶著百里煜在腳下的樹完全掉下黑洞的前一刻離開了。
沙塵暴褪去，竟是散不開的如仙境一般的雲霧。
百里煜怔愣地看著眼前的景色，看不到盡頭的形狀詭異的樹，半空中有長了翅膀的游魚飛過，無數異象的中心屹立一座巨大的宮殿！
暗月鬆開徹底鬆開他：“這就是萬靈山的中心了。”
百里煜堪堪回神，似乎此刻才終於對自己身處修真界有了實感。
前幾天在御獸宗除了會說話的白狼和體型巨大的媚毒蛇，其他就是完全的普通古代既視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