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在確定了半影族等人的確不會對自己造成威脅之後,他才解釋道,正是因為鬼霧的出現,所以現在整個城市內活人寥寥,能跑的在鬼霧之前就跑掉了,不能跑的也死了大半,再剩下的,就是一些老弱病殘了。
他也是因為孩子剛剛出生,妻子無法行走,再加上老人又突然重病,時間一拖,到最後想走都走不了了。
更何況,像他們這種沒有開啟系統的普通人,又能走到哪裡?還不如就在自己的故鄉,活一天是一天。
於是男人自末日的三月裡,從未離開過家鄉小鎮。
而他對外來人出手的原因也很清晰了——
一座城市的活人也就那麼多,大家抬頭不見低頭不見的,而哪怕影族頂替了他們的面容,這些普通人也在末世中歷練出了自己的生存之法、判斷之術。
但白念安等人顯然並非這座城市裡的人,這自然就引起了倖存者的注意。
在鬼霧封城,難以進出的時刻,那麼這些大搖大擺登堂入室的人,究竟是藝高人膽大的能力者,還是早已鵲佔鵲巢的影族?
答案當然,後者的機率更大一些。
這就是為什麼,倖存者們壓根沒想跟白念安等人交涉,當即就出了手。
“可是,為什麼這個城市裡幾乎已經不見幾個能力者了?”格洛麗亞有些疑惑。
男人坐在地下通道內一片乾燥的泥地上,抬頭看了一眼纖細女子,語氣卻是毫無感情的麻木冷漠,“都死了。”
格洛麗亞心中不由得微微打了一個寒戰,“死在鬼霧裡?”
男人頭也沒抬的點點頭,小心翼翼地一個將烤好的紅薯掰成兩段,其中一段遞給臥床難起的妻子,另一段撕成碎末,又放入只幾個月大的嬰兒的口中。
格洛麗亞微不可聞的嘆息一聲,又環視四周,只見周圍充斥著老幼婦孺的病弱的咳嗽聲和喘息聲。
幾個面瘦肌黃的青年人圍繞在其側,分發著為數不多的食物。然後在縮在一角,以手中一些殘餘食物的邊角料勉強果腹。
時不時的,一臉菜色的人群中還會爆發出一陣細弱的哭聲。
格洛麗亞知道,又有人去世了。
她抬起頭打量眼前名為康凌的男人,只見他臉色未變,甚至未曾抬眼看向爆發出哭聲的方向。
只是一臉麻木的做著眼前手下的事,也只有嬰兒在自己的投餵之下,由於不適而咳嗽哭泣的時候,男人冷漠的臉上才會浮現出一絲不同的神情。
格洛麗亞心中突然湧出一股不忍和憐惜,她突然站起身來,看向對面與幾個年輕人坐在一起,努力搭話,卻迎來冷漠的德瑞克。
直到德瑞克掏出僅存的一些餘糧給他們交換情報時,他們才蔫蔫的開口。
先前為了來到h區尋找少主,他們從未來某個城市停留超過一天,每天不是趕路就是趕路,從未想過末日之下的人會存活的如此艱難。
如今雖然還未尋到少主的具體蹤跡,但他們用秘術占卜到了少主此行的方向,所以他們才會著急趕去。
但看到眼前這一幕,格洛麗亞突然覺得自己不能袖手旁觀,但以她一人的力量,很難對其產生實質性的幫助。
德瑞克又極其不靠譜,夏佐除了會打架就只想睡覺,格洛麗亞與另外兩個同伴又不甚相熟,難以求助。
現在唯一能改變局面的人,似乎只有靜靜坐在黑暗之中閉目養神的少女了。
格洛麗亞的視線落在少女晦暗不明的清秀面容之上,心裡突然湧起一線熱烈的希望,這莫沒由來的希望竟將她的血液都燙到了一般。
她走上前去,看向白念安,眼眸染著一層複雜之色,“前輩,您能幫幫他們嗎?”
白念安半抬瑰麗的眸子,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