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記憶中無比熟悉的兇狠表情,下意識的後退半步,又回想起眼前的人早已成了廢人。
一股怒氣湧上心間,為了掩飾自己先前的懼意,他惡狠狠再腳下一碾,一枚普通的扣子便碎裂在了雪地之間。
湛玉澤臉上仍掛著溫潤的神色,眼底卻滿是殘忍,“哼,還以為你是湛家的天才小少爺嗎?敢對我大呼小叫——”
湛遼眼底的冷色結冰,瘋狂的撲向雪地中被踩碎的紐扣,指尖顫抖。
無數與母親相處的記憶在腦海紛飛。
他怎敢,他怎敢一次又一次的利用他對母親的感情——
“呵,你這眼神,倒是讓我想起了昔日的湛家天才。”湛玉澤卻再未被這樣的眼神嚇倒。
就在兩人劍拔弩張的時刻,突然,雪地裡又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湛玉澤靈識外放,突然臉色一變,似是感知到了來人不凡。
他收起臉上殘酷冷色,再次恢復了溫潤如玉的純良模樣,走上前去為湛遼拂了拂領間薄雪。
“弟弟,一會兒,可別亂說話哦。”眼神裡充滿了威脅的味道。
“吱呀”一聲輕響,遠門再次被開啟。
一身戎裝,頭戴黑鐵面具的須元青與身著素服白衫的聖女殿下竟映入了兩人面前。
入內的一幕,便是個子偏高的白衣少年溫和又不失關切的訓斥著幼弟,又耐心的幫他清理著衣上的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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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一臉冰冷,神情不善的須元青都愣在了原地。
聖女旁若無人的邁向裡院,看向兩人。
白衣少年後知後覺的回頭一望,當即臉色一變,連忙跪地行禮,“聖女殿下!您怎麼在這裡……湛玉澤拜見聖女殿下、須統領。”
聖女殿下揮手免禮,卻至始至終都沒有用正眼看向他一眼。
須元青這才快步跟上來,似是察覺到什麼似的,臉色鐵青的看向兩人。
三年前,他接到極為重要的軍務率軍出征,收復失地,未曾想戰期持久,這一來一回,竟花費了三年。而在前段時間回城的路上,他早就聽說自家徒弟血脈盡失,痛失愛母,可謂是悽慘至極。
須元青哪裡不知道,湛遼定是受了旁人毒計,才落得此番下落。
雖滿打滿算,他也只教導了湛遼一年,但這也讓他有足夠多的時間瞭解自家徒弟。
湛遼雖然為人冷清,不善言辭,但也不爭不搶,極為低調。有鋒芒,卻深藏,實有寵辱不驚的風範。
按理說,這樣一個人,又怎麼會無緣無故被人針對?一定是擋了某些人的道——
念頭至此,須元青的冷冽的目光瞬間落在了湛玉澤的身上。
對於湛家長子,就連是他,也有所耳聞。如果沒有湛遼,他無疑會是這一代最耀眼的天才人物。
面對須元青冷漠打量的目光,湛玉澤倒也毫不怯場,微笑著道:“須統領,聽家中長輩說,您在前線打了大勝仗,收復了被異族侵佔的好大一片地呢?本以為您迴歸還有一段時間,沒想到那麼快就回來了……”
如果在先前,見到湛玉澤這樣玉樹臨風,見人先帶三分笑的玉面少年郎,就算是須元青也生不起脾氣來,但如果他的猜測沒有錯的話,這就另當別論了。
“軍情機要,無可奉告。”須元青擺了擺手,滿是公事公辦的語氣,毫無與白衣少年寒暄的心思。
湛玉澤吃了閉門羹,心裡咯噔一下,卻也不怒,臉上的笑意未散,好一副知書達理玉面公子形象。他深知現在再開口實屬不妙,但又生怕兩人察覺到湛遼的異樣。
然而怕什麼,就來什麼。
在冷寂初冬之下,他聽到了須元青帶有嗜血冷意的聲音,“湛遼徒兒別怕,師傅為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