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俊良說著便喪氣地垂頭,神色暗淡道:“我知道您一定是要收費的,可是我家沒有太多錢給你,你能不能少要一些,我爺爺奶奶很辛苦。”
曹俊良知道自己有道德綁架的嫌疑,但是他家裡真的很貧窮,“若是您治好我,我以後一定會報答您的。”
阮卿沒有立刻回答,從進來她就發現曹俊良腿上纏繞的妖氣,和夏輝身上的一樣。
兩人應是同時遇害。
有一點不同,夏輝家有妖血的氣息,這裡沒有。
兩人的命格不同,意志力也不同,所以兩人的境遇也不同。
“是不是從出事後,你白天從沒有出過房間太久。”
曹俊良低垂著腦袋不作答,他家境貧寒,又自卑,出事後他不敢出門,怕別人嘲笑他。
還好他手能動,腦子能思考,所以他拼命地學習。
累了就看看外面的景色,伸手感受一下陽光的溫度。
過了一會兒,阮卿看他還不回答,她下了一劑猛藥。
“你想要腿好,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若沒有隱瞞,我就免費幫你,若是隱瞞,那可能一輩子都治不好了。”
給他希望和絕望兩種選擇,阮卿根本不用擔心他怎麼選。
話語剛落,少年便做出了選擇。
“是的,自從出事後我沒有出過門。”
阮卿自顧自地搬了一個凳子,敲了敲桌面。
“說說出事的那個晚上你們都去幹了什麼,要事無鉅細的回答,現在這裡只有我和你,我不會告訴別人,若是你不回答,我讓你奶奶和村長都進來。”
曹俊良不敢置信地看著阮卿,那晚的事他誰都沒說,她是怎麼知道的?
阮卿倏然露出一個微笑,她本就漂亮,笑起來簡直美極了。
曹俊良又垂下了腦袋,他臉頰紅紅的,手扣著卷子。
阮卿沒有催促他,而是說:“如實說,我讓你的腿今晚就能走。”
又是一劑猛藥!
曹俊良震驚地抬頭,他也去過醫院,醫生說他小腿是肌肉壞死,治好的可能幾乎全無。
醫生建議他截肢,可是他一個18歲的少年怎麼能就這樣莫名失去了雙腿。
這段時間他一直用學習麻痺自己,他很絕望,也很痛苦。
甚至想過一死百了,可又放不下年邁的爺爺奶奶,他離開了,兩位老人怎麼辦?
他還沒有讓爺爺奶奶過上好日子,只能不斷地和自己作鬥爭。
少年突然眼裡閃著淚花,“我說,我全都說。”
阮卿挑眉一笑,小樣,跟姐鬥,還是嫩了點。
她撐著腦袋看著少年。
曹俊良又被阮卿好看的笑容弄得心跳更快了,他低下了頭娓娓道來。
“半個月前,我們村的夏輝從城裡回來,他突然來找我,我們雖一個學校,但不熟。”
“所以我以學習為由拒絕了,但是他竟然用他乾爹威脅我,說我不去,就讓我下學期沒有獎學金。”
曹俊良頭垂的更低了,大概對於一個家境貧寒的少年,自卑是從小一點一點形成的。
很輕易便會被人抓住痛點。
哪怕是學習成績突出,在自己熟悉的領域發光發熱,依然改變不了他在其他地方自卑的心態。
這種東西它不是與生俱來的,如何解決且看個人。
阮卿沒有接話,對於一個少年來說,能直面內心是他成長的一步。
曹俊良內心很成熟,比同齡人更早接觸一些事物,所以他懂得珍惜,沒有在遇到困境後自暴自棄。
貧寒人家的孩子,哪裡會有更多的選擇,學習才是他們改變生活最快的出路。
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