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
就著月光。
尋了個角落,直接靠牆坐下。
他將罈子倒懸,朝口中灌著酒液。
心裡還在想事情。
他覺得,自己是有夠沒心沒肺的。
李常威二十年不能出院子,夠慘了吧。
可他聽完之後,心裡卻沒有多少同情,更多的只是感慨。
這等遭遇若非親身經歷,是產生不了同感的。
李常威其實不需要同情,他只是想找個人宣洩罷了。
轉念一想,在某種意義李常威是幸福的。
至少,因為他這些年安分的緣故,臨洮侯府沒有遭受什麼波及。
膝下子孫開枝散葉,放在其餘流放的皇子皇孫那,都是難以想象的。
方才扶他的時候,李常笑順便用內力探查了一遍李常威的身體,竟是出乎意料地健康。
他時年四十有六,只要不瞎折騰,活到六十以上不是問題。
再有這紫斑牡丹酒,輔之調理,壽至古稀未嘗不可。
縱觀秦宗室,有九成的人還熬不過他哩!
第二日。
早膳過後。
李常威領著他們到牡丹園。
提到這個,李常威的臉上多了些驕傲。
進入牡丹園。
牡丹花沒看見,倒是有一堆莖枝齊整地橫豎排列。
正值寒冬,剛過落葉期,牡丹也陷入了冬眠。
王璋瞪大了眼睛,卻什麼都沒看到。
李常威一笑,領著他湊到近處。
原來,在鱗芽的部位,其實還有一縷暗紅,像個熟成的桃兒。
“還不是時候。待來年仲夏,百花齊放,那才是人間絕色。”
李常笑點了點頭。
“可。”
……
距離年關還剩不足一月。
李常笑打算暫且在此地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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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他對這紫斑牡丹也極有興趣。
紫斑牡丹為臨洮特產,可謂渾身都是寶。
花瓣可以釀酒,根皮可以入藥。
李常笑得到的那些傳承,對紫斑牡丹也是有記載的。
紫斑牡丹者,丹皮為藥,可活血、清血、散淤。
其類上佳者,可聞香治病,製成香囊隨身佩戴,能防範疾病。
接下來的半月。
李常笑開始跟李常威學習這紫斑牡丹的栽培之法。
順帶的,還有那釀酒之法。
以李常笑的眼界,當然能品出這酒的好處。
李常威將方子給他。
這方子的來源,說來也有些玄虛。
是府上甲士外出採買,偶然自一老翁之手得來的。
“採擷芒夏徑尺之牡丹花盤,醅其芯蕊,更覆以花瓣於糟萃之。”
李常笑本就有釀製藥酒的經驗,上手起來不算困難。
唯一所差的,就是時節。
現在可算不上花期。
餘下數日,李常笑都歇在院中。
聽聞他到此,太子李宣平還來了一次。
叔侄二人閒聊了片刻,李宣平很快又離開了。
李常笑有些疑惑,黑冰臺的人立即將訊息呈來。
原來,是羌人有異動。
這一代的羌王喚作“力”,是無弋爰劍的曾孫。
無弋是奴隸之意,爰劍才是其本名。
爰劍昔日自秦國出逃,與劓女結作夫婦,逃至河湟。
將耕植與畜養之術帶至羌人部落,羌人由此強盛,最後成長為秦國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