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的時文彬,心情有些複雜。
事到如今,他有些搞不明白,為什麼曾經的心腹下屬,轉眼之間成為慕容彥達跟前的紅人。
而且宋江的派頭,弄得比他還大。
一個團練罷了!
只是,一想到對方手中的兩千兵馬,時文彬心情有些沉重。
這個人野心很大!
作為鄆城知縣,時文彬還是小心翼翼道:“知府相公,之前濟州府多次派兵進剿,都是慘敗而歸,說明梁山絕不是尋常山賊那麼簡單。
眼下雖有八千兵,其中兩千兵馬為宋團練的兵馬,六千又是我們整理青州、濟州兵馬,包括廂軍、鄉兵,其中精銳還是大名府派遣的人馬。
下官的意思,還是匯聚精銳,緩緩圍困梁山,隔斷他們與外界的聯絡,下官聽說,這梁山生意做得極大,而且周邊郡縣鄉民,都跟梁山往來過密,
據下官所知,很多農民,都在耕種梁山佔據的良田,梁山下發了種子、牛、還有一些從未見過的耕種器械。”
宋江一聽這話,眉頭蹙起,讒言道:“慕容相公,此事不妙啊。
梁山王倫這是有裂土封王,乃至割據一方的野心啊!
若是再讓他擴張下去,只怕鄆城不保,若是鄆城不保,便是濟州失守,等拿下濟州、東昌府、青州,乃至於整個山東,到時候二龍山等山賊群起相應,只怕遺禍無窮。
趁此機會,相公定要除惡務盡,不可有半分仁慈手段才是。”
慕容彥達心中也是咯噔一跳,他本以為梁山就是一幫烏合之眾,然後就是能打一些。
沒想到現在竟然發展的如此快速,甚至連周遭的百姓都被蠱惑,這就不是小事了。
他為官多年,一旦地方匪患擴張,或許就是唐末黃巢舊事,到那個時候,一個不好,不僅是這官做不成,便是性命都要保不住。
“那依宋團練之意,有何妙計?”慕容彥達順勢問道。
宋江想了想道:“依下官的意思,要做兩件事,還要有雷霆手段。”
“哪兩件?”慕容彥達好奇問道。
“第一個,引誘梁山主力與我們對決,一戰而勝,梁山大敗的話,一定會困守梁山水泊,不敢輕易而出!
第二,此番推進,所過之處,堅壁清野,但凡遇到的農戶,尤其是梁山核心區的百姓”宋江說到這裡,顯然再下定決心,最終還是道,“都以他們謀逆罪論處,全部殺掉。”
慕容彥達眼皮子一跳:“你的意思,是要製造無人地帶,在梁山的周圍,殺出一個無人的地方。”
宋江點頭道:“知府相公,慈不掌兵,梁山眼下已有上萬兵馬,而且有裹挾地方之勢,那些百姓都在耕種梁山的田地,
等過兩年,他們的收成變好,日子舒服,等我們官軍再去的時候,他們是認官府,還是認梁山?
只怕那個時候,他們第一個通風報信,甚至還會拿起大刀,砍咱們的腦袋。
以下官之見,不如趁著梁山氣勢未成,將梁山周圍的村莊,要麼遷走,要麼殺光,讓梁山周圍形成一個巨大的無人區。
那樣的話,沒有人給梁山種地,也沒有人敢給梁山做生意,時間久了,梁山遲早破滅。”
一旁時文彬一聽,不由得後背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
好一個宋押司,過去咋就沒看出來,看著文弱弱的孝義黑三郎,竟是一個黑心鬼!
心腸居然如此硬,為了一己之私,不經審判,就想要給一群無辜百姓定罪,甚至三言兩句之間,就要將他們全部殺掉。
這樣的人,實在可怕!
若是讓他上位的話,恐怕所有人都可以成為他的棋子!
時文彬心中膽寒,偷偷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