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正在書桌前練字,外面有人稟奏道:“萬歲爺,韻安公主來啦,說是要見您。” 伺候筆墨的喜子轉過腦袋,卻見萬歲爺充耳不聞,繼續奮筆疾書。一氣呵成寫完了最後一筆,欣賞了一下自己的作品,這才將毛筆擱置在筆洗上,道:“沒跟她說朕正忙著,沒空嗎?” 外面太監回道:“奴才說了您正在練字,韻安公主不肯走,說可以等一等。” 皇帝吹了吹未乾的筆墨,道:“看來是有很重要的事。” 御書房是皇子們經常光顧的地方,皇帝考他們的學業,進日講,討論國事,都在這裡。 韻安公主最不愛讀書,從小到大,只要看到書就打瞌睡。平時走錯了路都不會到書房去。皇帝本想將她好好打造成一位滿腹經綸、有才華的公主。慢慢發現她是朽木不可雕也,就打消了念頭。心裡還暗自慶幸,得虧不是兒子,不然非把自己氣死不可。 不過她能有什麼重要的事?多半是犯了錯怕責罰,找自己討庇護來了。這丫頭,就是太過嬌寵了。 喜子端過溫水給皇帝淨了手,漫步走出書房。剛到外間,一聲少女清脆的嗓音傳來:“父皇!” 皇帝抿唇微笑,“你不在後宮裡好好待著,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是不是又調皮搗蛋惹你母妃生氣了?” 語氣裡沒有一點責怪的意思,有的只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寵溺。他和兒子們相處時總是一副嚴父的形象。換成女兒,無論如何也嚴不起來,甚至連說話的聲音都怕大了。 公孫豔陽走過去,一把抱住了皇帝的胳膊,撅著嘴道:“父皇!您怎麼就不能盼著我一點好?” “哈哈!”皇帝難得暢懷大笑,“說吧,這麼急著見朕,不是這般,那到底所為何事?” 公孫豔陽眨眨眼,也不拐彎抹角,“落星被皇祖母責罰,發落到淨安堂去了。她一個小姑娘,怎麼能去那種地方?您能不能去和皇祖母說說,解了她的罰?或者給換個地方也行。” 皇帝有點意外,“你怎麼會想起來替她求情?” 公孫豔陽急急道:“她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難,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皇帝卻只說了一句,“你皇祖母做事自有她的道理,朕也不好干涉。” 公孫豔陽略感失望,“如果連您都幫不了,那就沒人能幫她了。” 皇帝沉吟片刻,問:“這到底是你的意思,還是她的意思?” 公孫豔陽先是不解,很快就明白過來了,高聲道:“自然是我的意思,難不成您懷疑是她教唆我?” 皇帝閉了閉眼,這丫頭愈發沒規矩了。 太后說起孃家的人,回憶起以前的很多往事,話語中滿是對親人的思念。雖然她有特權,可以隨時召至親的人進宮。但皇帝不是她親生,為了避嫌,不好太過頻繁地和秦家的人接觸。一年裡也就三五次,能見的人也不多。 瑾貴妃和秦嬌陪在太后身側,時不時接上話茬,你一句我一句,逗的太后開懷大笑。 殷嬤嬤從外面進來,看到這溫馨的場面,眉眼都帶著笑意。她走到太后跟前行了禮,道:“萬歲爺御駕正往寧康宮來,馬上就到了。” 瑾貴妃原本強打精神的臉,聽到這個訊息,突然變得容光煥發起來。今天這是走運了嗎?往日難得見上一次,還總是有一大群人在,連話都說不上一句。今天這麼好的機會,沒準能邀萬歲爺上自己那兒去坐坐。上次萬歲爺拒絕了,這次總不好再拂自己的面子吧! 想到這裡,心裡突然雀躍激動起來。 可惜當著太后的面不好太顯露,不然會讓她認為自己心裡只有萬歲爺,與她不是一條心。努力按捺住,卻還是忍不住朝門口張望。 秦嬌心境卻與她截然不同,聽到萬歲爺三個字她忍不住繃緊了身子。想起昨晚上的經歷,她甚至有些害怕。教養嬤嬤說過頭一晚會有一點疼,看來是輕描淡寫了。她到現在都疼,總之這種事不想再有第二次了。不明白怎麼有人對這事樂此不疲? 本來想問一問堂姐,是不是所有人都這樣?還是因人而異?最終她羞於啟齒。 太后手指在桌上輕輕敲了兩下,吩咐道:“讓小廚房預備幾個皇帝喜歡吃的菜。” 殷嬤嬤答應著去了。 瑾貴妃一聽,這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