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妃面色稍霽,手上力道弱了一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知不知道是誰動的手?” 公孫榆壤知道瞞不住,只能實話實說,“兒臣的行蹤,不知怎麼走漏了風聲,遭人埋伏偷襲,才受了傷。” “走漏風聲?”榮妃頭上的步搖又晃了起來,“怎會這麼容易就洩露行蹤?難道是身邊出了內奸?” 公孫榆壤站了這麼久,又說了不少話,到底是受不住。他略躬起身子,唇色慘白,右手握成拳放在嘴邊輕咳了兩聲。 榮妃又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急切道:“臉色這樣差,還說不要緊。母妃這就讓人去傳太醫。” 公孫榆壤勉強露出笑來,“無礙,就是累著了。” “那趕緊去躺著。” 等移到內室床上躺下,榮妃微啞的聲音有些發顫,“你可別強忍著,萬一耽誤了用藥後果就嚴重了。” “閆太醫已經替兒臣看過了,並不要緊。只叮囑要靜養,多休息。您放心,我的身體心裡有數。” 榮妃聞言眼中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一五一十的說給我聽。” …………… 榮妃以一種難言的目光看著兒子,神色複雜。“你說救你的是個小姑娘?” 公孫榆壤微微一笑,“嗯,千真萬確,母妃不用懷疑。” 榮妃遲疑了一下,道:“你喜歡的姑娘莫不是……?” 公孫榆壤先是一愣,繼而挽唇,“兒臣哪有喜歡的姑娘?再說,我連人家面都沒見著,何來喜歡一說?您多慮了。” “她救你的時候,你沒見過?”榮妃娘娘明顯不信,吟吟瞧著兒子,“她對你有恩,母妃對她也心存感激。你若喜歡,也不是不可。只要她願意,可以娶她做側室。” 公孫榆壤低下頭,關於自己受傷到何種程度,他未免母妃擔心,只是輕描淡寫,一筆帶過。 “晚上黑燈瞎火的,也看不真切。再說兒子受了傷,只顧著疼了,沒心思在意旁的。” 榮妃聽他說的在理,也就不再追問。她走到桌旁執起茶壺,少頃,屋內茶香四溢。“把你身邊的人好好查一查,順便揪出那個幕後指使者。” 公孫榆壤嘴角彎成月牙,嗤笑一聲,“十多年的兄弟了,他們想除掉我已不是一日兩日。終於敢動手定是有了周密的安排和十足的把握。如果去查,最多犧牲幾個可憐蟲罷了。就算查出來了,難道我要逼到父皇聖前去?父皇又會狠心處置自己的親兒子?” 父皇親身經歷過手足兄弟為了皇位自相殘殺,他深知權欲對人的誘惑有多大。所以,他不止一次當著兒子的面說過,兄弟之間要和睦相處,永遠不要有分歧。 榮妃將茶杯遞給兒子,“你的意思,就這麼算了?” 公孫榆壤面色一沉,細長飛揚的眼中寒光乍現,“有仇不報非君子!我的命就在這裡,誰要來取便是。而我,也絕不會心慈手軟。” 說完伸手接過茶杯喝了起來。 榮妃雙眼微微眯起,眼中的冷冽像極了黑暗中盛放的彼岸花,噬魂奪魄。“我早就提醒過你,人心最是難測,你沒有害人之心不代表別人也沒有。” 類似的話不厭其煩說了不知多少,可惜兒子從來沒有放在心上。 見兒子臉色蒼白,心疼道:“好了,你臉色不好,趕緊休息一會兒。太醫說了要靜養,你就乖乖的,哪裡也別想去。我吩咐廚房準備點吃的,等會兒叫你。” 說完轉身走出房間,四周一下安靜下來。 公孫榆壤躺在床上,心裡的滋味可謂不好受。自己受傷,父皇明顯是知道的,只是選擇了沉默。 看來他不聲張的做法是正確的,事情鬧開了,勢必會讓父皇難做。到頭來他這個受害者反而會不討喜。 還有母妃,也太沉不住氣了。當著父皇的面提起他的親事,還偏偏是賀家。這不是明擺著想鞏固他的勢力。 如此一來,他更加成了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甚至會引起父皇的猜忌和忌憚。 要想明哲保身,又不讓父皇疑心,最好就是娶一位尋常女子為妻。可惜這個道理,母妃壓根聽不進去。 正自出神,有人叩響了房門,“二哥,我可以進去嗎?” 三弟?他怎麼來了? 還是孩子的時候,阿池喜歡跟在自己身後。等大了,兄弟之間表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