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榆莽盯著公孫豔陽看了片刻,突然仰頭道:“你是自己下來呢,還是本殿下讓人把你給揪下來?” 曲落星咬了咬牙,看來躲是躲不過去了,勇敢面對吧!說實話,那個告狀的人,她也想砍了他的腦袋。 明知道是公主在偷看,派個人過來知會一聲,她們不看就是了。幹嘛非要去告狀呢?事情萬一鬧大了,自己也討不了好,真是個眼尖心瞎的。 順著梯子下了地,雙手置於身前,認命地跪下。眼角餘光看著絳紅色的衣襬,語氣恭敬道:“臣女參見大殿下。” 一個大男人,穿紅衣,簡直花裡胡哨。 公孫榆莽靜靜地看著她,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第一次見面她翻牆,第二次見面她又翻牆。這麼喜歡翻牆麼? 這兩位還真是物以類聚,臭味相投。 又睃了公孫豔陽一眼,別人家的姑娘,都是文靜端莊,知書達禮,詩詞歌賦信手拈來。這個妹妹……唉,不提也罷。 對著曲落星慢悠悠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教唆公主爬牆,還偷看秀女。此乃大罪,要砍頭的,你可認罪?” 公孫豔陽在一旁吼道:“認什麼罪?真是笑話,我做什麼還需要別人教唆?未免太小看我了。是我硬拉著她來的,你要砍就砍我的腦袋,她的你想都不要想。” 曲落星感動不已,公主能這樣護著她,實屬難能可貴。不過真要砍頭的話,不知公主攔不攔得住。開始為自己的小命擔憂起來。 這宮裡簡直太可怕了,上次無意中一句話,差點惹怒太后,引來殺身之禍。今日又被大皇子抓了錯處,不停地說要砍頭。 簡直就是草菅人命。 公孫榆莽“嘖嘖”兩聲,搖搖頭,“一個姑娘家,整天砍頭砍頭,誰說要砍你的頭了?” 公孫豔陽兩道目光像劍一樣射過去,“砍我的可以,砍她的絕對不行。” 公孫榆莽撫了撫額頭,這個妹妹還真是,蠻不講理。不但護犢,自己做錯了事,還囂張的不行。 不想理會她,轉頭看著曲落星道:“你一直低著頭,是不是心虛?” 為了證明自己不心虛,曲落星抬起頭。 突然一愣,這人好面熟。仔細一想,居然是他? 那天在曲家偷偷翻牆出去時,那個穿紅衣的男子。上次翻牆被他看見了,今天翻牆又被他抓個正著。他和自己前世有仇麼? 還自稱是兵馬司的人,騙子。 若他真是兵馬司的人,出現在曲府外面人煙罕至的巷子裡,還勉強說的過去。 身為大皇子,出現在那裡就有點蹊蹺了。他是衝著曲家,還是衝著自己去的? 如果是衝著曲家,說明大皇子已生了忌憚之心,畢竟曲家與太后交好。 如果是衝著自己?那就只可能是為了一件事。 曲落星眼睛縮了縮,下意識攥緊了衣袖。二皇子受傷,肯定是大皇子乾的。查出是自己救了人,壞了他的好事,想殺人洩憤。 就是這樣的想法,讓曲落星脖頸生出一股涼意,而後蔓延開來,直達全身。好狠的人,連自己的弟弟都下的去手。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上次他沒得逞,這回自己成了甕中的鱉,插翅難逃了。這麼好的機會,他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她為什麼要多嘴,向公主問起選秀的事?不然公主也不會拉著她來這裡了,也不會見到大皇子。 再轉念一想,自己是太后的人,打狗還要看主人。加上公主在,他應該不會亂來。今日若能逃過一劫,以後看見他躲得遠遠的。突然有了底氣,心裡沒那麼害怕了。 公孫榆莽十分優雅地彎腰俯身看著她,明明知道她是誰,故意裝作不知道。“本殿下記得你,想不到這麼快我們又見面了。” 公孫豔陽目光在他們之間來回看了幾遍,問道:“你們早就見過了,什麼時候的事?” 有溫熱的呼吸撲到曲落星的臉上,她羽睫微垂,身子往後退了退。 “臣女愚鈍,並不記得與大殿下見過。” 心裡忿忿的想:大皇子又怎麼樣?你記得我,我偏不記得你。律法又沒規定,記性不好有罪。 “哦?是嗎?”公孫榆莽直起身,低眉看著她,“那日你從曲家翻牆而出,正好被本殿下看見了。你不記得,本殿下卻是記得一清二楚。” 言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