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衙門已然如此退讓,今次定的糧價也多為糧商考慮,我也另做承諾,甚至自出產業作為酬謝,卻照舊沒幾個人肯應,若是再為拖延,其餘事情倒不打緊,只是叫城中百姓、城外流民又當如何作想?”
“要是城中不平再起,所涉範圍更廣,今日都難控制,明日又當如何?”
“所謂皮之不存,毛將焉附?蔡州遠在千里,要是城中失控,能否做得半點幫助?”
呂賢章雙手在袖中捏成拳頭,頓了頓,半晌才道:“微臣又如何不知……”
他再抬起頭時聲音莫名有些發啞,道:“殿下所慮是為正理,只是朝中權衡二字避無可避,若不能為長久計,雖能維持一時,等究其根源,其實早埋隱患。”
“臣自是不惜名節,可其餘同衙僚屬難道也能如此?各家糧商多在京中經營多年,樹大根深,上下官吏、衙役、巡兵,都有其枝脈在,遇得親舊,誰人願意出來做那辣手事?”
“人心畏難,人人都怕一旦蔡州來了回信,遲早將今日做法推倒再來,高位者不懼,低位者卻會被清算。”
“如此一來,上無可用之臣,下無聽令之卒,城中更無人手……”
呂賢章鄭重勸道:“臣非為糧商說話,但如今正當忍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