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晉人說的什麼‘義父’,都有個‘父’字了,難道還不是爹?”
又道:“不是說什麼跑馬,是這西北第二大號人物,裴節度下頭,便是你爹了?還說你爹其實都能把那裴節度管住……”
“走馬承受,不過代天子行監督之權罷了,不是什麼第二第三的,其實手中並無實權。”那少年走近兩步,道,“既是別人自家東西,不如先還了,我們再去看旁的?真去了衙門,被外頭瞎傳,傳進裴節度耳中就不好了。”
又伸手想去接。
藩人讓開兩步,也不說話,面露狠色,甚至還反手抽了腰間藩刀出來,去吹刀口。
那少年頓時後退一步,再不敢囉嗦,急忙轉向趙明枝。
他先行了一禮,才道:“小子先給姑娘道個擾,這二位乃是藩地來的,雖是能說能聽官話,其實許多規矩不太知曉,還請姑娘不要見怪。”
又問道:“藩人執拗,有些道理也不好同他說,不過再如何也講究來者是客,不知姑娘這匕首價錢幾何?不如開個價出來,我幫著添補些,給你買了。”
趙明枝問道:“卻不知道公子貴姓?”
那少年躊躇一刻,只好道:“姓褚。”
趙明枝便道:“褚公子,我那匕首不賣只換,你且去問那人,他若肯用自己手中藩刀換我匕首,我也再無二話,如何?”
那少年一愣,轉頭去看,卻見藩人一手扶鞘,一手提刀。
他不懂兵刃,自然從那刀口看不出什麼,可刀鞘上鑲嵌了些許珠寶,雖然不多,卻全是珍珠寶石玳瑁珊瑚之屬,當真一看就價值連城,叫他甚至不敢上前傳話。
趙明枝又道:“聽聞西藩人部族自古有個風俗,族長之子出生時會得長輩贈刀,旁人自攜珠寶前來,鑲於刀鞘之上,此後每立下一功,每得一勝,便能得賜一寶,再做鑲嵌,往往有大才大能者,還未成年,那刀鞘上已經鑲得滿滿當當,卻不曉得這位年當幾何了?”
“我也不數他珠寶多少了,拿來換了便是。”
她口中說著,面上仍舊帶笑,甚至語氣都輕柔得很,但其中意味,在場人人都能分辨出來。
其實若按趙明枝自己意思,她初來乍到,最好還是低調行事的好。
只是方才見得木香處置同態度,因也不曉得那李氏鏢局在此處位置,只怕處理得太過溫和,反而落了威風,便照著那木香做法學了幾分。
兩邊隔得這樣近,對面藩人早已聽得清楚,臉上一黑,方才被木香當面拿銀子扔也沒什麼反應,此刻卻彷彿受了什麼奇恥大辱,提著刀便走了過來,怒喝道:“你當自己是個什麼玩意!也敢在我面前……”
趙明枝正要往後閃躲,不料那藩人腳下忽然一頓,先聽得“咚咚”兩聲,緊接著便是“啊”的一聲驚叫,他竟是“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再看地面,兩塊東西骨碌碌滾了一圈,竟是他先前放在櫃面上的兩角銀子。
而才擲出銀塊的木香冷哼一聲,道:“你又是什麼東西,也敢拿刀在姑娘面前放肆!”
正說著,還不忘伸手把趙明枝護在身後,道:“姑娘且躲開些,小心這狗急了要跳牆。”
那藩人氣急敗壞爬將起來,伸手要去抓地上藩刀,卻被木香一把踩住。
他怒極,就要去使力將人翻倒,而後頭許多隨從也匆忙圍了上來,眼見一場衝突一觸即發,突然聽得一陣雜亂的“蹬蹬”上樓腳步聲,只一個眨眼功夫,早衝上來許多官差,將兩邊攔得開來。
當頭那一個站在中間,喝問道:“誰人在此處鬧事,怎麼回事?!”
那藩人當即叫道:“我是渾古部落的二王子!誰敢捉我!”
正叫著,還待要罵,已經被早有準備的兵卒拿了布條把他嘴勒住,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