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忍不住讚了一聲。
她本以為自己初到此地,又是個生人,多半要被敷衍,或許得使些能耐出來收伏眾人才好指揮,此後再做正事。
然則一天下來,見得眾人群策群力,各施所長,無人拖後腿不說,還個個都有自己妙法,事情辦出來,自己交代的做到了,沒交代的,也幫著做了不少,實在是意外之喜。
這是西北人性情一貫如此,還是李二哥手下都同他一般,人人講究靠譜些?
雖不知緣故,但這無疑叫她省力許多。
趙明枝暗暗誇讚那些當差的,對方那一群人,也在討論她。
眾人在屋子裡時一個兩個都無一句廢話,也不多做任何打探,可一出得門,便圍在一處說起話來。
“哪裡冒出來的一個趙姑娘?早間聽得說要來此處當差,我都唬了一跳,還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早間親眼的見了是個女的,又自揉了兩下眼珠子才敢盡信——當家的,果真是那意思麼?”
“我也驚得不行,當家的這手腳……嘖!”
“怎的了,你們一個兩個說的,我怎的不怎麼聽得懂?”有個老實的忍不住插道,“未必是你們想的,或許當真就是路上偶然相遇,搭一把手,當家的從前救的人難道少了?”
這話一出,被周圍七八人同時拿鄙夷目光看了過來。
其人只覺心虛,忍不住摸著鼻子道:“怎的,我這話哪裡錯了嗎?”
有人便語重心長同他道:“老岑啊,你且想,若真只是偶然相救,按著從前那般,送去鏢局裡頭叫人看著安排,不就妥了,怎要還要特地送到這別院裡頭?須知此處可一向是當家的落腳之地,不是心腹,都未必曉得。”
“再一說,即便送到此處,還要特地點了我們這些兄弟過來搭手麼?你記得鏢頭怎的交代的?那樣緊張,從前出去跑奪命鏢時都沒如此小心過!”
“若說其中沒有鬼,我是不信的!”
那人說完,另又有人接道:“這還不算,當家的那許多方子從來只有咱們自家鏢局才給用的,前次正安堂拿了八百金並兩貼好湯方來,想買換其中一副跌打藥膏藥,還特地說動了鄜延路走馬承受來說項,當家的連理都懶得理,說是秘方,絕不外傳,一口就回絕了。”
“若是叫那閹人曉得,眼下許多丸藥方子,竟是整整齊齊全數捏在才認識不久的趙姑娘手上,還不知道氣成什麼模樣!”
“一口一個閹人,小心講順口了,給當家的聽到挨說!”
“我難道說錯了?朝廷來的這些官,除卻找麻煩、搗亂,壞事沒少做,好事一樁不見做……”
“好了好了!說正經的,莫要扯到那旁的上頭——老岑,不怪你都這把歲數了還打光棍,當家的都做得這樣明顯,你還發夢啊?”
“別囉嗦了,明日那許多事情還要辦,最好做得漂漂亮亮的,不好拖了後腿!”
趙明枝自然不曉得後頭都發生了什麼,次日一早,因想著去見廖勉,少不得帶些儀禮,便同木香一道出了門。
她準備尋些鋪子做禮品採買,另也自配些藥材,此時雖不方便,等過一陣子事情辦妥之後,也該將半臉黑疣洗一洗,另還要煎藥吃了,換回自己本來膚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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