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起的——叫做大妞——他常年不在家,許久才回來一次,頭次見面時我都已經滿一歲了,回回見我都要叫,他雖不識字,卻單學寫了我的小名,著人寄送回來……”
又小聲道:“其實我倒覺得土點沒關係,‘大妞’雖比不得‘棗寧’名字這樣別緻,究竟賤名好養活。”
趙明枝點頭道:“小名不過家人叫個親近——你爹當真疼你了。”
許菀娘“嗯”了一聲,道:“只可惜也沒見著幾回……”
趙明枝怔然。
許菀娘便道:“我家是跑鏢出身的,掙的都是賣命錢,前些年我爹半途得了急病,偏又遇得賊匪劫道,連屍首都沒能送回來。”
她神色微黯,再無心喝茶,把那杯盞放回桌面。
趙明枝道:“如此,你我二人便算同病相憐了——只你究竟還有親孃在,我爹孃俱已過世了……”
許菀娘愣怔一下,卻是不自覺伸出手去,握住趙明枝左手,一時面帶悔色道:“是我不對,倒叫你想起不好來……”
趙明枝一笑置之,道:“怎能這樣說,親人在時總有許多好處,雖最後遇得不幸,只想那幸事不也足以慰藉麼?”
許菀娘聽得這話,忍不住點頭,再看趙明枝時就多了幾分親近。
兩人說了這半日話,那去拿燕窩盞的丫頭總不見回來。
趙明枝觀其言、察其行,只覺得這許菀娘同李二哥所說不盡相同——性子確實是好的,也十分和順體貼,然則根本不是“不怎麼愛說話”。
明明話多得很,沒話時還會自己找話!
眼見時辰漸遲,趙明枝便不再耽擱,開口道:“聊了這許久,菀娘與我應當算做認識了罷?”
對著趙明枝,許菀娘此時哪裡還說得出半個“不”字,只會不住點頭。
她只覺得這位二哥哥帶回來的趙姑娘——棗寧,實在卓爾不同,有趣之餘,又十分可愛,除卻可愛,又那樣體貼,那體貼並不刻意,如同春風化雨,潤物無聲,叫人實在難以抵抗。
原來人的性格,影響居然如此之大嗎?
至於相貌——人已是這樣可愛,自己早已忘記了她相貌。
只可惜男人多隻曉得看外貌,不辨內裡,這樣好人,偏以她出身、相貌,擺得出去,未必能被人慧眼識珠,實在是暴殄天物了。
趙明枝卻不曉得對面這小姑娘心中在想什麼,接著道:“既如此——卻不曉得菀娘方才那話是聽誰人說的,來問我又是作何意圖?”
許菀娘“啊”了一聲,神色有些無措。
趙明枝提醒道:“你問我同李二哥事,是個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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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b?eye、秦海原、書友20170831151540754三位親送我的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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