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表兄來探表妹,還有貼身侍女領路,看那模樣,駕輕就熟,並非初次。
趙明枝無意撞破,左右一看,此地無處藏身,又來不及再回房,索性將門把住,輕輕閃身而入。
許菀娘愛花草,正巧東廂正堂裡擺了兩盆冬日開花的樹牡丹,她送其回房時初見便極有印象,還誇了幾句,此刻尋到那牡丹樹,尋個角度側身藏好。
片刻後,果然聽得外頭推門聲,那丫頭小聲道:“外間有些暗,大爺小心腳下,今夜對面住了客,不好點燈——我便不再送,只在此處守門。”
傅淮遠應了一聲,果然轉身掩門而入。
他對這廂房顯然極為熟悉,雖不用燈,行動間也毫無滯礙,幾步就跨進了內間,叫道:“菀娘!”
許菀娘叫一聲“淮遠”,又道:“怎的今夜還來,不是說了對面有客,要是被人……”
她說到此處,忽然住了嘴,發出一聲鼻音,良久,才聽得傅淮遠道:“今日那李二來,姨母極看重他,只說要招他做婿,我心中放不下你,一夜也等不得了……”
裡間沉默片刻,發出些許溫存聲,片刻後,許菀娘才嗔怪道:“我早說了與二哥哥只有兄妹之誼,你作甚還在這裡胡亂拈酸。”
傅淮遠發酸道:“你還喚他‘二哥哥’。”
許菀娘當即改口,道:“我同李二哥這十來年統共說了十來句話,他瞧不上我,我也怕他,絕無可能……”
“你心中沒有李二,只有我,是也不是?”
許菀娘羞澀道:“你既知道,還說出來做什麼?”
那傅淮遠停頓片刻,道:“既如此,菀娘,姨母認定李二,必要把你嫁給他,你待要如何?”
許菀娘道:“此事也未定下,我看李二哥對棗……對那趙姑娘極有好感,未必肯答應……”
“如若能享齊人之福,你說他肯不肯應?”
許菀娘訝然問道:“什麼意思?”
傅淮遠便把自己聽來許老夫人打算低聲說了,又道:“你願同我一生一世一雙人,還是去嫁李二?”
許菀娘惱道:“你早曉得我的心,何苦還拿來問?”
傅淮遠便道:“既如此,菀娘,我有兩計,一為上策,二為中策,都能保我們今生永在一處,只不好做選……”
“其一,你我私奔,或乾脆生米煮成熟飯,姨母再無計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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