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賊飛騎兵早將箱子拖走,人都跑了,憑你那點能耐,能攔得住?最後還是二……”
他還要再道,忽然醒起身旁還站著一個趙明枝,便把話吞了回去。
老廖卻不必他再提點,正色回道:“我曉得,方才不過說笑,心中自是感激得很。”
又轉身再同趙明枝道:“姑娘放心,我等自會仔細照料。”
一時衛承彥又道:“你且留幾個人在此地,明天一早,往前頭走個把時辰,路邊有幾具狄賊屍首,旁的自可不做理會,但其中有一個,至少當是百夫長,二哥拿箭射死的,首級我已是割了,扔在路邊,仔細找找,等翻了出來,說不得還能叫你白撿個功勞回去……”
他說到此處,神情漸漸惆悵,看向來時方向,彷彿正遙望什麼,嘆一口氣,道:“還有一匹好馬,脾氣兇得很,守著那百夫長屍首不肯叫人靠近,要是明日去的時候還是如此,你叫他們也不必理會,挖個坑,把人埋了,隨那馬兒自家愛去哪去哪罷。”
竟是仍然耿耿於懷。
趙明枝聽得感慨,卻更覺此人可交,便出聲道:“承彥兄莫急,我家中那馬兒不比今日這匹差什麼,況且寶馬本不尋常,總講究一二機緣,你同它不過是沒有緣分罷了。”
衛承彥嘆息一聲,點頭道:“而今只盼我同你家那馬兒有緣,莫要叫我白……”
他轉過頭,話未說完,忽然一愣,只盯著趙明枝,半晌沒有說話。
趙明枝隨他眼神低頭去看,不遠處有人手舉火把,光線勉強,卻也能看個囫圇,只覺自家衣衫雖然破爛不整,其實並無什麼大不妥,況且一路俱是如此,也不見有什麼反應,唯一不同,只是……
她一時醒悟,指著身上大氅道:“路上風大,二哥看我孤弱可憐,便尋了件外袍予我——是不是有什麼不妥?”
語畢,便要伸手將那大氅解開,打算要還回去。
衛承彥卻是突然醒過來似的,雖說還滿臉困惑,卻連忙擺手道:“沒有的事,哪有什麼不妥,你穿你的,莫要理我發癲!”
一面說著,狗攆屁股一般打馬便跑,還不忘回頭催趙明枝道:“趕緊的,你不是著急要去京兆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