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道:“這位壯士,當真不能一同相送麼?”
李訓搖頭道:“我身有要事,況且我也不過尋常鏢師而已,今日來的俱都是出生入死兄弟,老夫人若能信得過我,便也當要信得過他們才是。”
又道:“如若不願,也不勉強,方才已然遣人報官,最多再過幾個時辰,便有官府到來,屆時……”
趙老夫人立即搖頭,急忙道:“不必再等官府,我稍後再來同幾位鏢師做個商議!”
她遲疑一下,卻是道:“至於託送信件,還是不再麻煩了,今日全靠二位出手才救得我們祖孫性命,只不曉得恩公姓甚名誰,兩位家在何處,將來才好叫我做個答謝。”
李訓搖頭道:“老夫人保重,至於其餘事,不必多做掛念。”
說著,卻是去得後院,自取了趙明枝行李,招呼她走了。
二人本已有明奉分出的一隊鏢師護送,往前行了一盞茶功夫,卻又見得一行人迎面而來,走近一看,原來是李氏鏢局在前方來接的。
雙方碰了面,一起去得前方駐地下榻,晚間接風席間說起方才事,果然眾人在半路撞上埋伏劫匪,只是李氏鏢局本就在當地謀生多年,人事皆熟,不多時便招呼了同伴過來,繞了小路前後包抄,早已把人一網打盡,送去官府了。
至於前情後事,還要等謝珉審問完畢,才好知曉並做判罪。
而那走了的文寨主並其手下,除卻官府,另也有安排自家鏢師去追訪。
趙明枝雖然疲倦,這一夜卻是睡得輾轉反側。
今日事情太多,發生得又都突然得很,尤其見得陳家事,叫她忍不住多想,只不好在李訓面前,更不好在那許多外人面前露出而已。
翌日一早,兩人趁著風雪暫歇,天色未亮就已出發,把兩程當做一程跑,又有李氏鏢局妥帖接引,路上再無遇得半點意外。
如此晝行夜歇,又兩日後,終於踏入京兆府地界。
這一回甚至不用兵卒設卡,趙明枝便察覺出變化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錯覺,同樣是田畝,只多跑了盞茶路程,後頭的就打點得更精細,連分界也更規整,至於房舍,京兆府的連磚瓦都大塊些,看著結實些,格局也更方正。
等到見得集市,又見當中街巷道路,更是區別明顯。
她經行了京兆府許多縣鎮,全數都無半點戰事模樣,個個商貿繁盛,百姓一派祥和,偶爾在不同街上見得幾個流民打聽哪裡有活計可以做,被問者也主動熱情得很,左右還常有插著嘴指點,甚至為哪一處地方的活計更合適爭辯起來的。
遇得一個兩個,還能說是恰巧此人心地好。
遇得十個二十個,三十個五十個,便只能說此地風氣好。
有一句話,喚作倉廩足而知禮儀,衣食足而知榮辱。
一個人餓著肚子,上無片瓦之梁,下無立錐之地時,求一口飯保住自己性命便是最要緊事,又怎可能、怎能苛求他始終對陌生人保持善意?
京兆府中如此風氣,又側面佐證了當地百姓富庶。
京兆府百姓,自然也是大晉百姓。
一路看得太多苦痛,眼下見得終於有一片地方百姓得已安居樂業,雖然知道同自己、同弟弟毫無關係,趙明枝的心中還是輕鬆許多,甚至趕路時聽得那馬蹄聲,都更為悅耳起來。
這一日正午,兩人趕路許久,眼見到得飯時,卻仍在兩縣官道當中,李訓便不再前行,尋了個道旁茶鋪便停下來稍作歇息。
那鋪子裡面坐得滿滿當當的,倒是外頭才走了幾個小販,剩出一張空桌。
兩人便在此處坐定,等鋪主上了茶,李訓點了幾樣,等上菜的功夫,忽然問道:“今日有胃口吃飯了罷?”
趙明枝一怔,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