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有庇護,從無毀害,就算謀不到富貴,在她手下也不至於賠進去一條老命。
只盡心竭力便是了。
再踏出屋時,他面上卻已經看不出半點情緒,只把那玉盒遮得更嚴。
再說趙明枝回了臥房,聽得裡面一片安靜,宮女們各安值守,心下稍安,便走到床邊,掀起一角帳子想看看裡頭情況。
然則那低垂帳幔當中,燭光昏黃之下,弟弟趙弘卻並未入睡,而是睜大了一雙通紅眼睛,側躺著,咬著牙大滴大滴落淚。
趙明枝驚得心跳都漏了一拍,連忙問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趙弘見到是她,只伸手把眼淚一擦,問道:“阿姐,我……是不是要死了?”
語畢,又將左手一個攥緊的拳頭伸了出來,慢慢開啟。
趙明枝低頭一看,只見那拳頭中赫然躺著一枚小小的銅鑰匙。
趙弘哭得已是有些哽咽,卻不忘把鑰匙往她懷裡塞,又哭道:“阿姐……我……我要死了,你不要管我了,自家逃吧……”
又含含糊糊不知哭了什麼。
趙明枝急得不行,忙把人託著按背順氣,卻見薄被之下,一個小小的銅箱被趙弘護在身側。
那箱子開著,裡頭有幾粒大明珠,一小抓金瓜子,另有幾幅蟲魚小畫卷,卻是在藩地時自己把著弟弟的手所做,本是準備給母親賀壽之用,自畫好之後便被他寶貝似的藏了起來。
父母故去之後,她再沒見過。
趙明枝一時心頭大慟,再一抬頭,趙弘淚水未停,卻把那箱子蓋好,鎖也鎖上,又將鑰匙重新按了過來,低低道:“阿姐。”
也不知在求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