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做催促,兩府自然曉得他那目的。
但自從趙明枝提出要接太上皇並一眾老臣回京後,又叫幾個大臣寫了屬意出使名單,本來個個都“臣有本奏”、“臣有話說”的朝堂便忽的安靜了許多,此刻朝會過後,看那乞元上殿,個個都目光復雜起來。
而後者只簡單向著龍椅方向行了個禮,便極氣憤地把自己今日所遇之事說了出來,最後質問道:“我朝好心與南朝和談,貴國便是這樣回敬麼?都說南朝以禮著稱,豈有這樣的‘禮’字?”
尚且不曉得自己躲開了許多糞水的乞元,此時說話時候倒是氣憤不減,聲音更大,再度問道:“如若南朝無心求和,便同我朝說得清楚,從前能打那許多年,難道今後便不能再打了?!”
如此言語,在大晉朝堂之上,儼然叫囂。
有人忍不住站出列來,道:“好叫正使知曉,北狄打這幾十年,我朝家家有傷,戶戶有亡,今次不過抒發憤懣罷了。”
“既打不過,戰場之上向來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你們晉人不是有一句話,叫做技不如人?既然技不如人,他們死了又有什麼不對?”乞元冷笑道。
“我朝從前遂水草而居,遇得野獸,勝者食肉,敗者成對方口中肉,這樣道理,便是畜生都懂,難道你們南人不懂?”
他不等對方答話,便又上前,昂著頭大聲道:“陛下,前次我朝皇帝欲要求娶南朝長公主,卻不曉得今次你們商議得如何了!”
趙弘尚未說話,階下楊廷已是冷聲道:“兩國和親這樣大事,豈能草率,既是北朝求娶我朝公主,當要入鄉隨俗,聽憑我朝安排才是——難道北朝吃肉時候同野獸相提並論,成親時候也同野獸一樣未曾開化?”
見得是楊廷說話,乞元便做冷笑道:“我朝皇帝要娶,便要按我朝規矩來,今日尚還給南朝幾分面子,再多做囉嗦,卻不曉得我皇會不會改了心思——屆時說不得公主便未必是嫁了。”
他不曾把話說穿,可那威脅之意叫人根本不能忽視。
“你!”
楊廷還未回話,階上趙弘早勃然大怒,忍不住便要罵,一旁趙明枝卻是當先攔著,道:“兩國和親,國事自有諸位官人自行商議,以我一向行事,卻不會做那盲婚啞嫁的,卻不曉得北朝皇帝相貌、才學如何?”
那乞元哪裡料想得到會被問及這樣話,頓時一樂,笑道:“我皇勇武英俊,與公主般配得很,等嫁得過去,你便知曉,卻不用這樣著急吧?”
“你是宗骨嗎?”
乞元那笑僵在臉上。
趙明枝隔著屏風,冷冷又道:“你既不是宗骨,怎能替他說話?我要曉得他相貌才華,是我同他私下事,與你何干?難道是你與我和親?”
她脫開國事,只談親事,倒是把乞元打了個措手不及,竟不知如何回答。
雖有屏風相隔,可這一位長公主相貌出色,乃是人盡皆知事,莫說旁的,只這一把聲音便叫人心折,聽聞行事也甚有手段,等真正和了親,如若她討得新皇歡心——這樣可能,不是沒有——屆時給自己上眼藥怎的辦?
先前一直說話毫無顧忌,全不把滿朝晉人放在眼裡的乞元,忽的心中隱隱有些著慌起來。
本來南朝好似不願公主北嫁,他也從不把這公主當回事,只想著隨意將事情辦妥,便算自己功勞,可今日聽這公主說話,又聽她談論婚事,倒像是真正上心要做正經夫妻模樣,卻叫乞元心思一下子轉了過來。
最怕枕邊風。
南朝有句話,喚作英雄難過美人關。
不會今次兩國和親,最後還叫這公主佔了上風,得了便宜吧?
還不等乞元說話,趙明枝接著便道:“我要遣人北上,我朝要接回太上皇並一干老臣,我那隨從會跟著大晉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