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將事情鬧大……”
他還要再說,魏凜面色頓變,搖頭示意他閉嘴,又退開兩步,方才站定,內院大門口已是走進一人,正是左右軍巡處的一名小校。
對方匆匆進來,見到魏凜,終於鬆了一口大氣,忙道:“官人,外頭有人來尋……”
魏凜早有準備,雖說知道是個麻煩,也不怎麼意外,問道:“是殿下身邊軍將麼?”
那小校臉上忙道:“不是,來人說是西營的……”
魏凜本來那腳已經抬起,此時聽得人來歷,步子險些邁不出去,訝然問道:“西營?”
小校不敢怠慢,應道:“來人說是裴節度有事相問,小的不敢細說,趕忙著先進來報信了。”
魏凜雖然疑惑,卻也更不敢怠慢了。
他轉頭對著身後人厲聲問道:“究竟怎麼一回事,你二人給我一五一十說個清楚!”
魏寥甫伸手去擦頭上汗水,不敢說話,只去望魏方群。
如果說後者片刻前心中還有些微僥倖的話,此刻根本做不到繼續自欺,嘴唇都發起白來。
他腳一軟,好險捉著魏寥甫的臂膀站穩了,卻連直視魏凜都不能,只到底曉得厲害,不敢欺瞞,雖聲音發虛,最後還是老老實實把前因後果全數交代了出來。
……
魏凜甚至來不及教訓二人,就匆匆出了門。
裴雍將他約在不遠處的一間茶樓。
剛進包房,他就見到窗邊站著一人。
對方仍舊一身青布襴衫,聽到此處動靜,轉過頭來,神色頗為冷淡,正是裴雍。
兩人方才見過面,還同行過好一段路,彼時裴雍護在那一位公主身側,大部分時間都是沉默的,隱沒在一眾護衛裡,毫不突出。
可不過是須臾功夫,此人穿著、打扮全無更改,也是隨便站著,可那淡淡掃過來的眼神已是看得魏凜背脊一涼。
他趕忙上前,先自報家門,又行禮問好。
出乎魏凜意料的是,面前這一位裴節度與他從前聽到的傳言不甚相同。
魏凜也是軍隊出身,對裴雍名聲多有耳聞,只以為這一位手上實握兵權,殺性又盛,行事咄咄逼人。但不知是不是身著襴衫緣故,此人今日文氣頗重,交流間並不用氣勢強壓,反而可以稱得上平易近人。
魏凜落座之後,對方全無廢話,先問京中治安,又問京都府衙同城防軍交接期間街巷間各色反應,再問以左右軍巡處來看,此時若要整頓京中治安,什麼最為要緊。
裴雍語氣並不嚴厲,提問乍聽之下也不難回答,但他問話之時隨口便將京中各樣數字列舉而出,譬如三月前同本月京城每日緝盜人數比對,再如不同街巷房舍空置情況,又如巡兵日夜巡街次數等等,既精又細。
魏凜在京中任職多年,自以為不是那等尸位素餐的,考功多有上等,算得上小有名聲,但他頭一回覲見天子時都沒有今日緊張,忙打起十二分精神一一回答。
有幾次提到某些細節時心中拿不太準,剛一報出口,就見對面人眉頭微蹙。
魏凜不敢肯定,只好先行認錯,又忙設法找補,只說等了解清楚之後再來彙報。
等這一番來回問話結束,他背後早大汗漣漣,簡直把那外衫都浸透了。
裴雍這才打鈴叫了人來,等小二添過茶,退得出門,便道:“今日休沐,偏還找你問這許多公事,其實不妥,只是正巧著急過來,索性順道一齊談了。”
魏凜哪裡敢應,忙道:“今時今日,城中上下盡皆忙碌,正如先前殿下所說,朝中危急存亡,我等唯有今日竭力,才有將來休沐,況且下官再忙,又哪裡忙得過節度……”
雖只短暫談話片刻,他對面前這人已是頗為服氣,這一番奉承少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