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鞘,英氣逼人;一雙虎目炯炯有神,目光犀利,彷彿能洞察一切;鼻樑挺直,如山峰聳立;口型方正,不怒自威;紫棠色的面龐透著堅毅,英氣勃勃,宛如一位久經江湖的豪傑。
伍天熊上前恭敬作揖,彬彬有禮地問道:“仁兄尊姓大名?家住何處?”
那人趕忙起身還禮,和聲說道:“小弟姓楊名濂,字小舫,世代居於姑蘇。敢問尊兄高姓大名?”
伍天熊遂將自己姓名家世和盤托出,毫無保留。
楊小舫聽聞,神色一震,說道:“原來是伍伯父的公子!我家先父楊錦春,與令尊大人在朝時乃是莫逆之交,情同手足。先父在世時,常提及伍伯父:‘如此賢良之士,卻遭奸臣所害!幸得有四位公子,皆出類拔萃,可承家業。’不知我兄排行第幾?”
伍天熊神色黯然,緩緩道:“小弟行四。”
楊小舫關切地問:“那如今三位令兄可曾入仕為官?”
伍天熊聞聽,不禁悲從中來,潸然淚下,哽咽著說道:“不瞞仁兄,大哥天龍、二哥天虎,皆慘死於奸臣的毒手,含冤而終。三哥天豹,今春於揚州遊玩,被當地一土豪李文孝蠻橫打傷,歸來後傷勢過重,藥石無靈,不幸身亡。小弟此番前來,正是為報三哥的血海深仇,定要讓那惡賊血債血償。”
言罷,淚如泉湧,泣不成聲,悲痛欲絕。
楊小舫趕忙好言安慰,言辭懇切。
伍天熊平復心情後,又好奇地問他此行所為何事,楊小舫長嘆一聲道:“說來話長。小弟有兩位好友,皆是姑蘇人士:一位姓管名壽,字駒良,乃三國管寧之後裔,腹有詩書,才華橫溢,學富五車。其所執之筆,猶如利劍,字字珠璣,可破奸邪之霧;其所藏之書,浩如煙海,經史子集,無所不包。一位姓唐名肇,字香海,為解元唐伯虎的族弟,足智多謀,聰慧過人,算無遺策。其手中摺扇,開合之間,妙計頻出,可定風雲之變;其胸懷韜略,深藏不露,兵書戰策,爛熟於心。此二人皆為當世奇人,胸懷寬廣,義薄雲天,重情重義,風雅多情。一位博古通今,無所不曉,天文地理,皆在心中;一位熟知三教九流,無一不知,江湖門道,瞭如指掌。皆具非凡本領,卻淡泊名利,不求聞達,隱居於姑蘇那世外桃源之地。只因他二人託我前往河南代辦一事,如今事畢歸來,恰與世兄相遇,實乃三生有幸!”
二人越說越興奮,論及武藝,更是興致盎然,各抒己見,滔滔不絕。
越聊越投機,遂撮土為香,義結金蘭,結拜為兄弟。
伍天熊年僅十八歲,便尊楊小舫為兄。
二人談天說地,不知不覺已至二更時分,夜涼如水,明月高懸。
伍天熊忽覺腹中一陣絞痛,猶如翻江倒海,欲要出恭。
匆忙下樓,心內焦急思忖:“這茅廁究竟在何處?此刻腹痛如絞,實在是來不及詢問小二了。方才見後面靠山,不如從這後門出去,於林子裡方便罷了。”
豈料開門而出,竟是三間堆滿雜物的矮屋,木柴煤炭堆積如山,卻無門戶出路。
肚中絞痛愈發厲害,猶如萬箭穿心,實在忍耐不住,只得於屋角蹲下,匆匆扯下內衣解手,腹中這才頓覺舒緩許多。
正以亂草擦拭之際,忽瞥見地板縫中透出微弱火光,心中納罕:“怪哉,莫非此處仍在樓上?怎會下方有火光?”
懷著滿心的疑惑,移步至縫邊,俯身伏地,自縫中向下窺視。
這一看,直驚得三魂出竅,七魄離體。
原來下方依著山坡的石洞中,約有兩三間房屋大小,竟是個人肉作坊。
牆上蒙著三四張人皮,觸目驚心,令人毛骨悚然;掛著兩個人頭,面目猙獰,死狀悽慘;幾條人腿隨意擺放,血腥之氣瀰漫。
有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