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樣一首詩:“善似青松惡似花,青松冷淡不如花。有朝一日濃霜降,只見青松不見花。”此乃前人勸人向善的箴言。人生於世,猶如草木,生前或許有貴賤之別,可死後皆歸塵土。眼前的歡愉不過是過眼雲煙,關鍵還得看最終的結局。善良之人仿若青松,冷冷清清,看似平淡無奇;作惡之輩宛如鮮花,絢爛奪目,惹人注目。難道作惡便是好?切莫忘卻,秋末冬初寒霜降臨,青松依舊挺立,鮮花卻已凋零。這便是說,行善當下或許未見好處,往後必有善果;作惡縱使當下榮華富貴,也難以長久,終將落得一敗塗地。故而,國家治理天下,極力鼓勵眾人行善積德。忠臣孝子、節婦義士、樂善好施者,朝廷予以表揚獎賞;姦盜邪淫、忤逆不孝、欺凌良善之徒,朝廷施予懲罰治罪。還專門設立官員,領俸祿為百姓除害,讓好人安適,不讓壞人逍遙。朝廷對百姓實乃恩重如山。
然而,世上存有三種惡人,王法亦難以奈何。
第一種乃貪官汙吏。他們在朝堂之中有人庇護,上司不敢輕易觸動,下屬不敢公然反抗。只要向他們行賄,便能加官晉爵、財源廣進;倘若清正廉潔,便會遭其陷害。將政事攪得一塌糊塗,甚至連皇帝都被矇蔽坑害,實乃可怕至極。
第二種是惡霸土豪。他們與官吏勾結,強取豪奪田產土地,無惡不作。或是偽造契約霸佔他人產業,或是強搶婦女肆意妄為,或是侵吞錢糧橫行鄉里。若去告狀?他們財大氣粗、權勢滔天,衙門中盡是其黨羽,勝訴談何容易!
第三種是假仁假義之輩。表面上和顏悅色貌似良善,內心卻滿是壞水,背後使壞讓人防不勝防。吃了虧還茫然不知,甚至覺得他好,乃至心懷感激,豈不可笑荒謬?正因有此三種惡人橫行,才亟需俠義之士挺身而出,予以懲治。
話說大明正德年間,江南揚州府有一富豪名曰徐鶴,字鳴皋,祖籍廣東香山縣。其父徐槐,育有八子,徐鳴皋排行最末,眾人皆稱其為徐八爺。他家本為書香世家,然至其父這輩,棄文從商前往江南營生,生意愈發興隆,家宅興旺,人丁財旺。
徐鳴皋聰慧豪爽,幼時攻讀詩書,怎奈科舉不順,遂改習武藝,更欲學法術,奈何苦無名師指引。二十多歲時,已育有二子。其父分產與他,他於揚州東門外太平村購置土地興建屋宅,共建一百多間,四周河橋環繞,屋宇高大華美,氣勢非凡。屋后辟有花園,各類景緻應有盡有,唯獨缺了荷花池。要知道,花園無樹猶如美女禿頭,無池恰似美女瞎眼。徐鳴皋因無池而心生不快,命人挖掘,挖到一丈深處,竟發現下方有石板,啟開一看,一排大缸,內裡皆為白銀。徐鳴皋欣喜若狂,令人搬回家中,瞬間成為揚州首富。
成為首富後的徐鳴皋,聲名愈發遠揚。曾有一次,他於街頭偶遇一惡霸當街欺凌一位賣藝老者。那惡霸不僅將老者的攤子砸得稀爛,更是對老者拳腳相加,打得老者遍體鱗傷。徐鳴皋見狀,怒髮衝冠,疾步上前制止。那惡霸見他衣著華貴,起初心有忌憚,可仗著自己素日的蠻橫,竟出口挑釁。徐鳴皋豈容此等惡徒囂張,身形一閃,瞬間欺近惡霸身前,左手揪住其衣領,右手揮拳而出,拳勢如風,直擊惡霸面門。惡霸被這迅猛的一拳打得眼冒金星,口鼻流血。徐鳴皋並未停手,抬腿一腳,踹在惡霸腹部,惡霸如斷線風箏般飛出數丈,重重摔落在地,只得跪地求饒。此事過後,徐鳴皋仗義相助的美名在揚州城傳揚得更為廣泛。
有錢之後的徐鳴皋欲效仿孟嘗君,廣納天下朋友。於東門開設“泉來當鋪”,數年下來,分店眾多。窮書生紛紛前來投靠,他來者不拒。但凡品行端正,與他意氣相投者,他皆誠心結交。無處安身者便住於他家。後來人數漸多,他便在房舍旁加蓋數十間客房。每日用餐時以敲鑼為號,場面頗為壯觀。他與孟嘗君不同,對所有人皆一視同仁,更有幾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