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荊雪引了進來。
她臉上塗著穆梟給的藥膏，蹬蹬蹬地穿著高跟鞋跑進來，像只小貓似的嗅了嗅鼻子，食材的香味讓她肚子咕嚕咕嚕叫了一聲。
這也太香了吧？
不過就是一盤普通的炒青菜，卻讓人垂涎欲滴。
鍋裡的青菜只是簡單用油炒了炒，撒了一些蒜蓉，那股清香舒服得她全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來。
“爸，這些蔬菜是你自己種的嗎？”
“嗯。”穆梟把菜盛出來，見董荊雪還穿著高跟鞋和裙子，忍不住笑了笑，“在家穿這麼正式幹嘛？去換衣服吧，衣櫃裡有我給你準備的居家服和拖鞋。”
居家服？
“我不想要。”董荊雪不高興地說，“我覺得我這樣挺好的。”
穆梟一手拉過她的手腕，把脈之後，看著她雜亂無章的脈象和細得好像一陣風就能折斷的手臂，平靜地說：“你的身體狀況比我預想的還要糟糕，內分泌失調，消化不良，體重下降，還有失眠、耳鳴，部分器官已經開始衰竭，肝火旺盛還引發了皮炎。
你一身都是病，竟然還敢穿高跟鞋和裙子？快去換衣服！”
把脈之後，他的怒火騰地一下燃起，緊盯著董荊雪的眼睛，“你在他們家到底過的什麼日子？你媽媽不是說你一切都好嗎？這就叫好？”
彈幕上的粉絲們被嚇到了。
【真的那麼嚴重嗎？出道時她看起來要健康多了，剛才看到她的胳膊，瘦得簡直像根竹竿。】
【穆梟還會看病？不會是在胡說吧？】
【上面那位你傻嗎？誰會咒自己的女兒？】
【如果在那邊生活真的不錯，董荊雪怎麼會身體差成這樣？武冠蘭看起來健康得多啊。】
面對鏡頭露出瘦弱的手臂和自殘留下的傷疤，董荊雪的情緒瞬間崩潰了。
那一刻，彷彿所有隱藏的傷口和脆弱都暴露在眾人面前被嘲笑，壓抑已久的躁狂症狀再也抑制不住爆發了。
“我不！我身體好得很，只不過有點上火而已，你懂個屁！
這十年你都沒有管過我，一來就讓我卸妝，現在又要我換居家服，憑什麼！”
“就憑我是你爸！”
穆梟沉著臉，不由分說地拽著她進了房間，把兩套居家服扔在她身上，“換上，不要讓我再說第二次！如果你還想活著的話！”
“我不！！”
董荊雪緊緊攥著衣服，眼睛裡滿是憤怒。
此時，她幾乎聽不見其他的聲音，不顧一切地摳掉了臉上敷好的藥膏。
“逃避沒用。”穆梟瞪著她，“你以為掩蓋了就代表不存在？你以為不面對身體問題就能保持健康？連身體都不好，你怎麼跟她們爭？”
……
董荊雪的動作停了下來。
這話就像是一盆冷水，一下子撲滅了她心中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