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薇母親周柳完全反應不過來。
自從接到警察電話她就精神恍惚,腦子彷彿都不會轉圈了。
本來做夜市生意,晚上忙到兩三點才收攤,人都累癱了,東西都不想收拾只想倒頭就睡。
才剛睡了個把小時,就接到警方電話,說是女兒範薇出事,她叫不醒同樣疲累鼾聲如雷的丈夫,何況丈夫只是女兒的繼父,對女兒頗有意見,真要是叫醒他,恐怕有要吵架。
範薇母親周柳自己一個人匆匆忙忙趕到醫院。
女兒在手術室搶救,她坐在外面心急如焚,警察也沒跟她說案情,因為這會兒還什麼都不能說。
範薇母親周柳只知道女兒被人給害了。
她實在是太累太困,她每天晚上兩三點收攤,早上六七點就又起床,要清洗昨夜用過的燒烤架、烤爐,碗筷,然後就開始洗菜切菜切肉,還要一串一串地串起來……
從起床就開始忙,一直忙到晚上收攤,她每天休息時間本來就太少,今天更是才剛睡著沒一會兒就被叫來。
所以當知道女兒脫離危險的時候,周柳不知不覺地就在外面的排椅上睡著了。
再次驚醒的時候已經是天光大亮,手機上丈夫王家強已經打了無數個電話,她昨晚來醫院的時候手機開了靜音,所以丈夫的電話一個都沒接到。
周柳正在猶豫著要不要給丈夫回個電話,警察就過來,跟她大致說明一下情況。
「這種行為很不可取。不過事已至此,再責怪也沒用。小姑娘身心都受到重創,我們也安排了心理醫生,稍後會對她進行心理疏導。」
「你們家長,現在最好不要太責怪她,不然怕小姑娘容易出現輕生的念頭,還是以安撫為主。」
範薇母親周柳使勁揉了揉臉,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些:「警察同志,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昨晚我問那位警察也沒告訴我,只說讓我等著,說薇薇受傷很嚴重,還有你說的,什麼舉報揭發犯罪分子啊,什麼以自身為餌,什麼毀了?你能說清楚點嗎,我聽不懂。」
別說範薇還差幾天才滿18周歲,就是她現在已經滿18周歲了,相關情況該讓家長知道的還是要讓家長知道,在咱們國家,不存在說18歲成年了,案情就可以不告訴父母。
絕大多數人只是年齡到了18成年了,心理和行為處事上,遠遠稱不上成熟。
沖哥涉及到的其他案情當然不能說,只能跟範薇母親交代有關於範薇這一部分的。
「事情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從她體內提取到了不止沖哥的dna,還有其他人的,聚眾、多人,都是能讓犯罪分子刑罰加重的判決要素。」
「小姑娘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想要檢舉揭發沖哥那夥人,可是手頭又沒有實際證據,她就就想著以她自己做餌……這種用自己來充當證據的行為,真的是太危險了!我們堅決不提倡!」
範薇母親周柳臉色煞白,也不知道是低血糖還是什麼,心臟跳得特別吃力。
她站都站不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她總覺得自己聽錯了。
女兒薇薇她……她被那個什麼沖哥……甚至還不止沖哥……
「身體上的創傷可以恢復,對她傷害最大的,其實是她被迫吸食違禁品,雖然只有一次,但要知道,高純度的違禁品這種東西,一次就會上癮,想要完全戒斷,幾乎不可能。有很多所謂戒毒成功的人,最後都又復吸。所以禁毒宣傳一直在告訴大家,不要因為任何理由任何好奇心去嘗試,絕對絕對不要。就是這個原因。」
「你們家長以後一定要多費心,千萬不能讓她再沾染。」
周柳渾身發軟。
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