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蕁覺得再也沒人比她更倒黴了。
她一點都不想躺在病床上做夢,尤其是這次解剖她的主角還多了一個人——白夫人切割她,杜比蒂在一邊打下手,這什麼鬼畜的畫面。
杜比蒂不會害她的。
杜比蒂為了個男人都能拿槍崩她了。
白蕁腦海裡有一黑一白兩個小人在吵架,誰都吵不過誰,還被他們吵的頭痛欲裂。
她艱難的睜眼發現整個世界都在轉圈,在眼前變成一大團螺旋的幾何圖形,在她面前跳著詭異的舞蹈,還沒動就覺得天旋地轉,白蕁又痛苦的把眼睛閉上了,劇烈的暈眩才好了一點,喉嚨還有淡淡的血腥味。
有人摸她額頭,用溫熱的液體沾溼她的唇,但是白蕁一動都不想動,似乎聽到希比亞斯和醫生說:“給她打鎮定劑,先讓她睡一覺。”
然後白蕁就徹底失去了對外界的感知。
再次醒過來就不在醫務室了,她躺在自己的房間裡,夏日正午耀眼的陽光透過頭頂的天窗照在被子上,房間裡開足了冷氣,蓋著被子都有點涼。
白蕁慢慢的撐了起來,她好像退燒了,腦袋也清爽了不少,沒有疾病不難受的身體總是讓人愉悅的,但是她還愉悅不起來,胸口悶悶的。
通訊器放在她的枕邊,看樣子是解了她的監禁,隨著杜比蒂認罪,這個案子應該就要結了,可是白蕁總覺得還沒結束。
很多未讀訊息,她沒有看的慾望,握著通訊器發了一會呆,居然不知道該向誰傾訴,白蕁難受時心情不好時能聊天的人好像不能繼續聊了。
思路慢慢清晰,白蕁重新把杜比蒂的證詞理了一遍,漏洞其實很多,但是自己那會被憤怒衝昏頭腦沒有注意其中的紕漏,這份證詞根本說不通。
她拿起通訊器給希比亞斯發訊息,要求再看一遍證詞的原件。
對面回訊息很快:剛醒就別考慮這些了,先休養好吧。
白蕁躺在床上一遍遍回憶著,自己能發現的邏輯不通之處高層大約也早就發現了,他們肯定是知道這個案子存疑,不會那麼快處置杜比蒂,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出真正的間諜……
果不其然,希比亞斯見白蕁再也不回他,老老實實帶著原件找她來了。越來越會拿捏他了,上將悻悻的想。
杜比蒂的筆跡帶著特有的頓筆沒錯,但是頓筆的形態不同,她在用這種方式傳遞資訊!希比亞斯在旁邊看著,白蕁沒有拿筆,直接悄無聲息的破譯,還是使用的摩斯碼,很快就能拼湊出一句話——“我不會讓他們威脅你”!
白蕁愣住了。
“她在哪?!我要見她!她不是間諜!”白蕁起身就想走,但是虛弱的身體情況不支援她這麼劇烈的動作,一下失去了平衡栽了下去。
希比亞斯見她看著看著神色大變,就預感這女人要幹壞事了,眼疾手快的接住了白蕁掉下來的身體,試圖阻止:“你現在這樣怎麼去?昨天就已經開會決定不殺她,只遣返特察蓬基地……”
“什麼?!”
白蕁憤怒的抓住他:“你知道她其實不是間諜是不是!你們都知道!明明還有很多疑點!特察蓬基地都是些什麼人!把她送去特察蓬和殺了她有什麼區別?!”血液湧上腦袋,白蕁覺得上不來氣,捂著胸口猛烈的咳嗽著。
希比亞斯抱著她慢慢撫摸著她的後背:“即使存疑,這個案子的影響已經很惡劣了,你病著不清楚外面輿論有多激烈,那些死傷者家屬也在等待一個說法,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她是無罪的……”
白蕁的呼吸很急促:“所以她就被推出來頂罪?為什麼非得是她,明明可以讓別人頂上!”
“主要是她承認了,調查組順臺階下來而已……否則無法給出一個合理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