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忠、魏延入川,軍師與雲長、翼德、子龍守荊州。”於是,留孔明總鎮荊州,關公守襄陽北拒曹操,張飛屯公安巡鎮荊南,趙雲守江陵巡弋大江。忽廖化引一軍來投,玄德使廖化輔佐雲長守襄陽。
是年冬月,玄德令黃忠為前部,魏延為後軍,自與劉封、關平引中軍,龐統為軍師,起兵五萬,往西川進發。行至川口,見孟達引兵五千,前來迎接,玄德即差人報知劉璋。劉璋聞報大喜,即命沿途各縣,供給玄德錢糧,且欲,親往涪城迎候。主簿黃權諫曰:“主公此去,恐被劉備所害,權食祿多年,心誠不忍,乞主公三思之。”張松曰:“黃權此言,疏間宗親,有助張魯之嫌。”璋乃叱權曰:“我意已決,不必多言!”黃權叩首再諫,劉璋大怒,喝左右將黃權打出。
劉璋方欲登程,忽一人伏階叩曰:“主公不納黃公衡忠言,欲自往就死耶?”眾視之,乃建寧郡俞元縣人,姓李名恢、字德昂。李恢諫曰:“竊聞,君有諍臣,不亡其國,父有諍子,不亡其家。黃公衡之言,萬必聽之,若迎劉備入川,乃是迎虎入門也!”劉璋曰:“玄德乃我宗兄,安忍害我?再言必斬!”喝令左右拖開李恢。張松曰:“今蜀中聞張魯將犯,人心惶惶,文官各顧妻子,武將皆懷私心,若不得劉皇叔相助,倘張魯攻於外,文武亂於內,必敗矣。”劉璋遂登車,出榆橋門。
車至門下,忽人報曰:“從事王累,自用繩索倒吊於城門,一手持諫章,一手持劍,口稱:‘若不從諫,即自斷繩索,撞死於地。’”劉璋命取諫書來看。其略曰:“益州從事王累,泣血拜告: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昔,楚懷王不聽屈原之言,會盟武關,為秦所困,客死異鄉。今,主公輕離州城,欲迎劉備於涪水,恐有去無回矣,若能斬張松於市,絕劉備入川,則主公幸甚!西川幸甚!”劉璋觀畢大怒,指王累喝曰:“我與仁人相會,如親芝蘭,爾為何數辱於我?”王累大叫一聲,自斷繩索撞死於地。左右拖開王累屍身。劉璋引三萬人馬,物資錢帛千餘車,前往涪城,迎候玄德。
玄德人馬行至墊江,所到之處,秋毫無犯,百姓扶老攜幼於路觀瞻,玄德善言撫慰。法正密謂龐統曰:“張松密書到此,其言:至涪城相會劉璋,即可圖之。”龐統曰:“暫且勿言,待二劉相會,見機行事。”涪城距成都三百六十里,劉璋先到,使人前迎玄德。兩軍皆傍涪江下寨,玄德入城,兄弟相見,各敘族情。玄德長者仁風,劉璋性情坦誠,氣氛融洽,惠風和睦。宴畢,各自回寨。
劉璋回到營帳,興意未減,嘆謂眾官曰:“可笑黃權、王累等輩,不知宗兄之心,妄加猜疑。我今得其為援,何憂張魯?此皆張別駕之功也!”遂脫所穿錦袍,並黃金五百兩,令人至成都賜與張松。帳下將佐劉璝、泠苞、張任、鄧賢等曰:“主公勿喜,我等觀劉備柔中有剛,深不可測,須小心提防。”劉璋不以為然,大笑曰:“你等皆多慮矣。”眾將嗟嘆而退。
玄德歸寨,龐統曰:“今日宴會,主公有所見否?”玄德曰:“劉季玉誠實人也。”龐統曰:“劉季玉雖坦誠,然其手下劉璝等將,皆面帶殺氣,此間吉凶難料也。不如明日設宴,請劉璋赴席,於壁衣中埋伏刀斧手,就席上殺之,然後直入成都,一舉可定西川。”玄德曰:“劉季玉乃我同宗,誠心待備,我初到蜀中,恩信未立,若行此事,天地不容。公此謀,雖圖王覇者,亦不為也。”龐統曰:“非統之謀,乃張松密書之言也。然,事不宜遲,當早圖之。”言未畢,法正入見曰:“我等非為一己之私,乃順天命耳。”玄德曰:“劉季玉誠厚待我,豈忍殺之?”二人再三相勸。玄德曰:“我初入西川,德信未建,人心未附,此事斷不可行。”
次日,復與劉璋宴於涪城。酒至半酣,龐統與法正商議曰:“事已至此,不能任由主公。”便教魏延登堂舞劍,伺機殺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