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暖和了,白蕁把床品換成了桑蠶絲的,很親膚,連希比亞斯都愛睡她這裡。白蕁坐在他腿上勾著這人脖子,腰被用力掐著,呼吸緊緊纏繞著,不一會就被壓下面去了,蠶絲的枕頭就這點不好,一動腦袋就滑下來,白蕁索性把枕頭推開了。
“……以後能不能回你自己那屋睡。”做了就走,別侵佔她的地盤,明明床不小,再來個人就擠得她快掉下去了,白蕁艱難的翻了個身,這人的手又搭了上來:“你這好睡。”當然好睡了,天天洗床單的又不是他,床都快塌了。
外面下著雨,砸的上方玻璃滴滴答答的,聽著也很好入眠。
第二天醫療部那裡傳來訊息,喻北不治身亡,摩利肯定在辦公室捶胸頓足,不過他倒是帶來了不少人,他的兩個兒子也活了下來,白蕁去看的時候兩個灰頭土臉的黃毛躺在病床上發脾氣嫌病號飯不好吃,嗯,看來是倆被慣壞了的富二代。
“喻北怎麼死的?”白蕁悄悄問病房外的小胖,他昨天參與搶救了。
“唉,脫水加慢性飢餓,本來就是個有基礎病的中年人了,送來的時候身上都沒多少脂肪,人體功能早就紊亂了,根本沒有搶救價值,只能插上呼吸機等著自然死亡。”活活餓死的,小胖嘆氣,他見過了太多慘烈的狀況,不過這種慢慢等死的絕望還是第一次經歷。
“我看他兒子倒是活蹦亂跳……”那倆黃毛雖然瘦不拉幾,不過精神尚可。
“可憐天下父母心,聽說當爸的把自己那份糧食省下來給他們,雖然不多,但估計很早之前就這樣做了。”
而且這倆不良少年還絲毫沒有愧疚或悲傷,甚至沒有失去庇護他們的羽翼後的惶恐。
昨天那個打斷哀悼儀式的中年人被摩利帶走了解情況了,他們也去旁聽,柯徐是喻北忠心耿耿的管家,已經為他工作好多年了,他一邊抹淚一邊講述他們一行人的遭遇。
喻北家族有一個很大的莊園,家裡有僕人保鏢還有武器,喪屍病毒爆發初期能夠實現自給自足,吃穿不愁。不過喻北是個古道熱腸的人,他一直在收留路過無家可歸的倖存者,十分慷慨的把食物分發出去,一開始還能勉強餬口,可是隨著收留的倖存者越來越多,冬季到來,莊園有土地也不產糧食了,他們坐吃山空消耗存貨,食物越來越緊缺,逐漸感覺力不從心。
而且最讓人頭疼的是,莊園內的人都開始不滿,最初加入的倖存者質疑為什麼食物以次充好,頻頻出現搶奪打架的情況,欺負新來者,喻北很難做到每個人滿意,他在凌冽的寒冬漸漸的失去威望,所有人都忘了這個拯救他們於水火的善人,就連他的家人也開始埋怨這種善舉,兩個少爺天天吃不飽穿不暖,經常對父親出言不敬,只有他的妻子默默支援,盡力規劃著資源消耗以渡過難關,以待大地復甦。
前段時間通訊訊號有部分恢復了,他們接收到了地下之城發出來的影片,喻北認識白蕁,覺得地下之城應該有足夠吸引她留下來的實力,所以決定率領眾人投奔地下之城。
“當時為這事產生了很大的分歧,有些人覺得已經是春天了,馬上就能產糧,沒必要去冒險,很多人不願意走,可是他們哪知道我們老爺心裡的苦!”柯徐雖然是個管家,但也是喻北的好友,他們所在的高地本就海拔高氣溫偏低,莊稼種下去生長週期長,等產糧那得猴年馬月!
那幫人被救進來就不知不覺反客為主,不僅對著莊園裡的傭人呼來喝去,還天天懷疑喻北有沒有私自剋扣他們的口糧,他們覺得只要沒把最好的捧出來招待就是莊園的主人偷偷昧下了!這種離心猜疑的情況讓喻北身心俱疲,早就不想管了,這也是他想投奔地下之城的主要原因。
不過這位企業家還有最後一絲善良,他沒有悄悄帶著家人上路,而是清點了全部物資叫上了所有的人,盡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