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清源聖華雙手捧起茶杯，淺淺地品了一口，轉過身子望著庭院，不鹹不淡地問了一句。
清原司先是一驚，隨後趕緊將情緒壓下，平淡應道：
“你不覺得這事兒應該問問你家那位優小姐嘛......”
兩人相對而坐，清原司順手拿起精緻小巧的茶壺，又倒了一杯茶，抱怨的聲音就像順著茶壺而出。
庭院裡的添水不時傳來一聲脆響，竹筒敲擊在青石上，十分悅耳。
少女摩挲著茶杯的紋理，白皙修長的手指轉了一圈又一圈。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對不起，我可什麼都不知道——”
清原司故意將聲音拖長，帶著幾分孩子氣。
她目光微偏，餘光裡的少年捏著小巧的茶杯，夏季的睡衣領口開得很大，能看見鎖骨分明。
如此率性隨意的姿態，實在不多見。
杯中的茶水隨著少女手的搖晃盪出波紋，沉默片刻，她最終也沒有再接著追問。
這一刻，寧靜，輕鬆，寫意。
如果可以的話，清原司希望時間就停留在這一瞬。
他不必再思考金錢與利益，眼前的少女也可以卸下肩上的負擔。
大家就這樣坐著，默默品茶，就這樣就好了......
直到添水的脆響第九次響起，杯中的茶都不再冒著熱氣。
清源聖華微不可聞的嘆了一聲，將剩下的茶湯一飲而盡，算起來剛好三口，與茶道里的品茶禮節完美貼合。
就是時間拖了太久，茶已有些微涼，少了些許芳香。
“晚上的宴會，各家都會來參加。”
少女恢復清冷的神情，就如同她清冷的聲音一般。
“因為海堂海購？”
清原司眉頭一挑，猜測道。
“不全是，這一次的動靜太大，加上此前天瀨家的事情，有人已經坐不住了。”
“那倒也是，誰能想到鳳華院家會和清源家聯合操盤呢......”
想起這段時間隱藏在暗裡的利益糾紛和拉扯，清原司不禁嗤笑一聲補充道。
“意思是準備上演逼宮的戲碼？那可真是嚇人了。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蝦米再多，聚起來也不過是多一口的事情......”
清源聖華將茶杯放在杯碟之中，只是默默聽著，卻並不否認這一觀點。
清源家傳承五百年的風骨，自然是有這樣的底蘊與實力。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鳳華院家不會站在自己的對立面......
少女沉默著，沒有表露自己對此事的態度，這也讓清原司明白了今天赴宴的財閥們的真實目的。
——拆分鳳華院與清源家的合作。
在月川聯合，誰都可以合作，唯有鳳華院與清源家絕對不可以！
這是保證其他財閥世家生存的底線，任何妄圖促成兩家聯合的力量都會遭到其他財閥世家不計代價的打擊。
畢竟福之島與牧野家的前車之鑑還歷歷在目，沒有哪個財閥敢說下一個被收割的不會是自己......
這便是絕大多數人的心態，面對更加強大的，他們更偏向於想盡一切辦法去限制對方保全自己，卻很少願意去主動探尋通往強大的道路。
琢磨透了其中的小九九，清原司搖了搖頭，顯然沒怎麼放在心上。
“這算盤打得倒是不錯，所以你叫我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你應該明白自己現在的狀況。”
清源聖華沒有再兜圈子，清冷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情緒。
“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