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清原司腦海裡的迷霧也算是盡數散去。
但他很難去評價什麼，早年的記憶很模糊，母親的模樣大多停留在照片之上。
他大概也能猜到，母親與主家那位的關係或許正是自己這些年一直無人問津的原因。
但毫無疑問，鳳華院家不僅是自己不幸的直接推手，更是意圖殺死自己的兇手。
儘管從結局上看他們也是‘受害者’，但這顯然不足以成為寬恕的原因。
唉——
作為‘後來人’，清原司有什麼理由去替前身原諒呢？
回想一下他過去的那些悲慘與苦難吧。
多少個清晨，騎著破舊的單車，喘著粗氣，在風吹雨淋下送牛奶和報紙。
多少個傍晚，守在便利店的垃圾桶旁，等待著過期被扔掉的麵包和便當。
多少個深夜，戰戰兢兢，輾轉難眠，只是怕催債的上門……
唉——
清原司也是過來人，前世在被福利院收養之前，他的經歷也談不上美好。
但正因為感同身受，他才能理解那發自內心的不甘與憤怒。
不管是誰，在十多年的時間裡顛沛流離，居無定所，活在充斥著暴力與傷痛的環境中。
可以說不報復社會，已經是前身留給這個世界最大的寬容了……
唉——
這分明是別人的錯誤，卻最終懲罰了自己。
可財閥就是這樣，沒有利益，那就滅亡……
唉——
‘報仇’的機會現在真的來了。
但你真的要抓住麼？
清原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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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華大廈
高貴絕美的少女難得有些心不在焉，她翻動著手中的分公司報告，視線卻落在了窗外的遠方。
“大小…姐……”
筱雨堇抱著檔案推門進入，凰的神色讓她遲疑了一瞬。
“怎麼了？”
凰回過神問她。
筱雨堇低頭回道：“有軍部急訊。”
凰面色多了幾分正色，接過密函，匆匆一瞥，那雙勾人心魄的眸子頓時微凝。
“那老頭怎麼會這麼著急？”
筱雨堇斟酌了一下，說：“從目前蒐集到的資訊來看，費迪南希似乎有不少平民在交戰區，初步推算，可能不低於十萬。”
“噢？拿人命去裹挾其他幾家財團的意志麼？”
筱雨堇點點頭。
“費迪南希的社交平臺上已經有不少關於此次事件的影片訊息，反抗軍和政府軍內應該都有他們的暗子。”
凰沉思片刻，待她抬起頭，卻是換了個關注點：
“清源家還是沒有動向？”
筱雨堇回憶了一下，說：“情報部門此前收集到不少清源家在克羅爾邦聯的動向，但夾雜了太多幹擾資訊，目前還在整理。”
凰多了幾分猜測：“國際清算銀行那群老傢伙這次胃口這麼大？”
筱雨堇應道：“情報部門的推測結果也是傾向於清算銀行。
但依據國際金融與貿易協定，清算銀行能提供的最大資金規模只有三千億dR，給清源家的份額最多不會超過五百億。”
“呵呵，堂堂清源家也會拾人牙慧？”
“那需不需要找司少爺……？”
話題繞回清原司這兒，凰出奇地沉默了許久。
“綾小路進去多久了？”
“大概一個小時，大小姐。”
凰的胸口微微起伏了一下，隨後又恢復平靜，語氣幽幽地說：
“他醞釀了這麼久，想必會給我一個驚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