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就領著一夥人來了。田迎春熱情地說:“好客難遇一席,都快坐吧!俺給你們炒幾個菜,櫃子裡有現成的酒,現成的煙,隨便吧!”
高廣問:“老人家吃過了?睡了?”田迎春點點頭。
肖香妹吩咐迎春:“都是稀客,別小氣了。櫃頂上還有一條好煙兩瓶好酒哩,拿出來吧,大家慢慢喝,俺瞌睡了,不陪著了。”
張春來他們也不客氣,圍坐在一張桌子前,剛拿起筷子,米粒就醉醺醺地闖進來了。他踉踉蹌蹌地撞翻腳下的凳子,瞪著醉眼瞅端著張春來他們說:“為啥?為啥請人不叫俺?”
田迎春心裡不高興,但還是很客氣地與他打招呼:“米粒,你這是在哪兒喝成這樣?來來來,坐下,先喝杯熱茶解解酒吧!”
米粒不理田迎春,而是衝著王奔罵道:“日你孃的!除了遛狗舔屁眼,請人下館子,你還有啥本事?剛動工就停下來了,把好好的街道挖成灰卟殘了,誰賠?沒有那金剛鑽,別攬這瓷器活兒!你以為是個球就能……?”他看看站在一邊憤怒的田迎春,把要出口的髒話嚥了回去。
王奔忽地站起來說:“米粒,把嘴巴放乾淨點!你以為俺怕你嗎?俺是看在在座的各位的面子,不與你一般見識。你若再出口傷人,小心俺對你不客氣!”
米粒嘿嘿冷笑著說:“王奔,你敢動俺一根毫毛試試!俺告訴你們!這昂首村的事,有俺一點紅,沒俺辦不成!你們幾個想瞞著俺獨吞,沒門兒!既然半路停了,就別想再幹了!明天你要敢開著挖車動彈,俺就敢把那挖車砸爛!”
張春來喝道:“米粒,你想幹啥?”
米粒蠻橫地說:“俺不想幹啥!俺就是不服你!俺就是想把你趕下臺去!孃的,往日村裡的哪件事沒俺米粒的份兒?自從你上了臺,處處下下跟俺過不去!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那球像,能指揮得了俺嗎?”
高廣態度和藹地說:“米粒,你盡說些醉話,酒醒了咱們好好談談,溝通溝通。你現在這樣子,不顯得沒水平嗎?”
此時的米粒,像條瘋狗,逮誰咬誰,他把對張春來的不滿,轉嫁到擁護張春來的高廣身上,惡狠狠地謾罵起來:“你算個啥東西?當了個村民代表,教育起俺來了!怎?見俺發財了,眼紅了?傍著張春來的大腿,想著法兒算計俺,你就不想想,張春來坐江山不過三日兩早起,連他自己的紗帽都保不住,能保護你媽?”
張春來斬釘截鐵地說:“米粒,俺也告訴你,俺只要在村委會一天,就要把街道修好,讓路燈亮起來,你想攔是攔不住的!”
米粒吼道:“嘿嘿,你還在做夢哩!印把子在苟書記手裡攥著哩,縱然讓位,也得讓給米頌,輪不到你!你那露水大點前程,一見陽婆就幹了,還顯啥能耐哩?識相一點,趕快讓位吧!”
本想休息的肖香妹,再也忍耐不住了,她從裡屋出來,連推帶搡,硬把米粒轟出門去。
田迎春說:“娘啊,讓他發發瘋怕啥哩?這不正好知道他們想幹啥嗎?”
肖香妹嘆道:“唉,金家沒好人,這米家也好不到哪裡去!”
王奔說:“這事都是從俺身上引起的,啥話都別說了,俺不想因為俺給你們出難題。惹不起,躲得起,俺不想幹了!”
或許是王奔賭氣,或許是王奔被迫,反正那些施工機械連同技術人員都不在了。村裡人們議論紛紛,米粒要砸施工機械的訊息不脛而走,當成了頭條新聞。米粒也因此成了眾矢之的。
此時此刻,米粒正在自家炕頭上與米頌、尚良推杯換盞、酒酣興濃、促膝談心哩!
米頌夾起一塊紅燒鯉魚,仔細地抽出根根魚刺兒,咂嘰著嘴巴,品嚐著鯉魚的鮮味,說:“嗯,好,地道,越嚼越有味兒!”
米粒得意洋洋地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