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生冷笑連連:“你將我賣給了誰,你可還記得?”
鄭氏誤以為她真是雀奴,見馬車內佈置華貴,坐在那的少女身上衣著更是不菲,愈發慌亂,當即哭道:“怎是母親賣的你?母親若有法子,又怎捨得那般做?不過是你父親逼的不得不做,母親這心裡,日日如刀絞一般啊!”
“我問你,記不記得將我賣給了誰!”若生咬牙問,“你怎麼能將我賣給他?”
鄭氏癱在地上哭,“母親只知劉大人是個好人,想著你去了也能過好日子,這才狠下了心腸舍了你……”說著,她忽然看向若生,“你看看你如今這穿的用的,還能呼奴喚婢的,若沒有母親當年那狠心一舍,你何來的這等好日子?”(未完待續)
第064章 選擇
言罷,見若生不說話,她就又哭哭啼啼道:“母親只得二子,膝下無女,當年一見著你就覺得是從自個兒肚皮裡爬出來的一般無二,若非你父親不堪,母親那就是賣了自己也不能將你換了銀子呀……”
哭著說著,她將昔年賣了雀奴的事盡數推給丈夫吳亮,只把自己往那心底純善的好人說。
若生隔著輕紗冷眼看她,只覺耳邊聲音聒噪不已。
鄭氏只怕是心存僥倖想矇混過關,可一個連結髮多年的丈夫都能被她棄之如敝屐,對一個本不是她十月懷胎所生的孩子,她又怎麼可能會真心相待?
即便此刻坐在馬車裡的人就是雀奴,也斷不會相信鄭氏說的一個字,更不必說此刻呆在這的是連家的三姑娘若生,而非雀奴。
若生尤其不喜這般敢做不敢當的人。
人有好壞善惡,可有些人就是壞那也壞得坦坦蕩蕩,這樣的人,你能恨,卻不會像面對鄭氏這樣的人時厭惡到骨子裡。
又聽兩句,若生不願意聽她胡說八道了。
她抬腳在地上重重一頓,揚聲冷笑:“劉大人是個好人?”
鄭氏的哭聲一滯,而後再起,雙手拍打地面,一副委屈不已的模樣:“人人都道那劉大人是青天大老爺,是個秉性剛正不阿的人,母親不過是深宅婦人,自然就也這般以為了。”
吳家富貴的時候,她身為吳亮的正房太太,那日子也是過得風風光光的。
面上塗脂抹粉,用的都是百年老店裡最好的胭脂水粉,那赤金的頭面更是一打一副,金樓的師傅見了她個個點頭哈腰。身上穿的用的,哪一樣不揀了貴的買?日常也不過就是同那些個富太太一道湊桌馬吊玩耍,她一揚手。袖子微微往下一滑,就露出腕上滴水似的翠玉鐲子來。羨煞一桌人。
可那樣的好日子,早就如同過眼雲煙一般散去了。
而今的鄭氏,也不知是不是在市井陋巷裡呆得久了,動不動便擺出一副潑婦模樣來。
她明明在哭訴,但這哭得也叫人聽著不痛快。
若生兀自扭頭朝著格窗看去,心道鄭氏跟吳亮夫妻二人當年正是好銀子的時候,身邊只一個雀奴,定然不會胡亂換個幾十、百來兩的就將人賣了。瞧鄭氏如今這嘴皮子還能這麼利索。當年這價錢,她定然也談得高高的。
那劉大人若只是一方小縣令之流的芝麻官,想必是拿不出銀子來的。
所以,鄭氏口中的劉大人,只怕官職不低。
想到這,若生不免有些齒冷。
大胤的天下難道就叫這些個東西來保來興?
從馬車上的小窗子望出去,外頭天色蔚藍,日光和煦,一派安然景象,可這平靜底下藏著的。卻是肉眼看不見的汙垢,像冰冷溼滑的苔蘚一般,一點點將大胤王朝吞噬殆盡。
她悚然一驚。不由得閉上了雙眼。
良久,她問鄭氏:“你可知道,劉大人如今當的什麼官?”
鄭氏聞言,抹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