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知我年長於你。你需喚我一聲三姐,而今這般口氣便是你同姐姐說話的該有的嗎?”
“你倒是越來越愛擺架子了……”許是鮮少看見這樣面色陰沉的若生,五姑娘顯然唬了一跳。聲音也跟著低微了下去。
若生定定看著她,仍問:“我為何哭?”
五姑娘聞言,卻突然支吾了起來:“還、還不是因為去歲落水的事。”
是嚇哭了。
五姑娘悄悄看她一眼,低低道:“所以這麼多年沒在端陽節出來。你今兒個可別又哭鼻子了。”被人瞧見,連家的顏面都要保不住了。
若生卻恍若未聞。聽了這話只將視線慢慢收了回去,望向河面,而後狀若無意地問道:“這般說來,那年我落水的時候。你也在?”
重五這一日,連家的姑娘們便是長房那些個平素不愛在外走動的也都會出來散散心,依五姑娘宛音這樣的性子。理應更不會錯過。
果然,五姑娘立馬說:“在雖在。可同我可沒有干係,三姐你不要時隔多年又來胡說!”
“同你怎麼就沒有干係了?”若生愣了下,不著痕跡地繼續問道。
然而這話落在五姑娘耳裡頓時就成了質問,她並不知眼前的若生同她熟知的那一個不一樣,還只當若生全部都記得清清楚楚,早已發現,聞言不由得急切申辯起來:“怎麼就同我有干係了?!我可沒推你!”…
“你沒有?”若生的眼神漸漸變了。
五姑娘將擱在膝上的扇子一把抓起來擋住自己的臉,側過身去:“分明是你自個沒站穩……”
事情已過去多年,當時邊上又沒有丫鬟婆子伺候著,誰敢說那件事就真同她有干係?何況她連若生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嘛!
五姑娘腹誹著,看向了河面。
寬廣的河面上,波光粼粼,停滿了畫舫。
而此行參加賽事的小舟,就一排排有秩地停在前頭河段上,正正映入了畫舫上眾人的眼簾。
因隔得並不十分遠,離得畫舫近一些的賽舟上站著的人,此刻他們都能看得清楚。
五姑娘不知是看見了誰,忽然低低叫了聲:“呀——”
聲音不小,邊上伺候著的婢女皆聽了個一清二楚,坐得稍遠些的四太太林氏似也聽見了一般,側過臉來看了她一眼。她便慌忙收了聲,可眼睛仍一瞬不瞬地盯著河面上的一艘小舟。
坐著到底看得不大清楚,她突然又一聲不吭地站起身來,往船舷邊上跑。
她身邊跟著的媽媽駭然,急忙去請示四太太。
四太太皺眉一看,人已如脫兔一般跑了過去,便也懶得再叫她回來,左右是個坐不住的,便只漫不經心地道:“仔細照料著,隨她去吧。”
與此同時,站在若生身後的扈秋娘長得個高,視野更佳,看見了若生還未發現的事,突然微微俯身附耳說:“姑娘,咱們方才遇到的那個登徒子,也在賽舟上。”
若生還在想著五姑娘宛音說的話,聞言歪了歪頭,狐疑問:“我怎地沒有瞧見?”
扈秋娘悄悄指向了一個地方。
若生循著那根手指頭遙遙看去,搖了搖頭:“不是一人吧?”
“奴婢將他那張臉記得牢牢的,斷不會有錯,何況他身邊還跟著那個小廝呢。”
若生苦著臉:“換了那身扎眼的衣裳,我可記不清他生得什麼模樣了。”
扈秋娘有些想笑,到底忍住了,只說:“奴婢替姑娘記著就是了,不用姑娘自個兒記人。”
這時,靠在船舷邊往下看的五姑娘宛音突然打發了個人過來喊若生。
小丫頭倒是恭恭敬敬的:“三姑娘,五姑娘請您一併過去看看。”
“看什麼?”目光越過小丫頭的肩頭,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