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足夠讓他生出警惕。
帝師在北齊極有話語權,毫不誇張地說,可以干預北齊立儲君。
他是皇后所出,雖然不佔一個長,但是佔一個嫡。
眾多皇子當中,父皇最偏愛的是他,幾乎可以確定他就是北齊的儲君。
因為出使大周之前,母后便提過,等他回到北齊之後,父皇便要冊封他為太子。
可趙頤的出現,讓他心裡生出危機感,擔心會出變數。
臨進城之前,齊王目光陰鬱地看了趙頤一眼,心裡琢磨著,帝師不至於犯糊塗,推選體內有敵國血脈的皇子做儲君吧?
趙頤並沒有錯過齊王充滿敵意的眼神,手指輕輕摩挲著袖爐,思忖了片刻,眼底一片瞭然。
北齊帝師打量他之後,齊王便對他帶有敵意,這說明了北齊帝師與齊王並非一條心。
齊王是擔心帝師站在他的陣營裡,威脅到儲君的地位。
趙頤與鴻臚寺卿護送帝師在四夷館安置下來,便帶著人離開了四夷館。
鴻臚寺卿偏頭對趙頤說道:“誒,小趙大人,你說北齊的帝師是誠心來求和的嗎?還是說帶著一肚子壞水來的?”
鴻臚寺卿知道趙頤是北齊的皇子,卻沒有將他當做北齊人。
其一是趙頤在大周長大。
其二是趙頤與北齊有血海深仇。
說起話來,毫無顧忌。
趙頤說:“求和。”
鴻臚寺卿詢問道:“為何?”
趙頤微笑道:“雖說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但是北齊不遵守規矩在前,我們也沒必要講道理。”
鴻臚寺卿瞬間明白過來,拊掌道:“對啊,我怎麼就想不到呢?北齊的肱骨大臣都在咱們手裡呢。北齊不想他們折在這兒,就得掂量掂量。”
趙頤想到齊王的眼神,臉上的笑容斂去,陷入了沉默。
這世間最不可把控的就是人心。
北齊的人怕被扣留在大周,成為要挾北齊的人質,但也不能保證齊王會不會為了一己私利,心存了僥倖,再生出其他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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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夷館,帝師沐浴出來,身著一件月衣,姿態閒適地坐在鏡臺前。
燕一拿著一塊乾淨的帕子,一邊為帝師絞乾長髮,一邊開啟話匣子:“主子,屬下瞧著大皇子的氣度,與您一般無二,看起來很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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