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帝還未去北齊為質子之前,黎遠的父親是他的師傅,而黎遠則順理成章做了靖安帝的伴讀。
想到這裡,沈青檀又想起另外一個人。
這個人便是承恩侯。
承恩侯曾經也是靖安帝的伴讀之一。
“二爺,我總覺得這一件事與承恩侯脫不了關係。”沈青檀思忖道:“承恩侯與黎遠師出同門,兩個人的關係匪淺。他的手都伸到關州去了,還會放過青州嗎?”
承恩侯是譽王的人。
譽王私自造了兵器坊,兵器坊耗材大,需要大筆銀子來支撐。
銀子從哪裡來?
只能靠搜刮民脂民膏,以此大肆斂財。
不等趙頤回答,沈青檀突然又想起一件事:“黎遠的父親仙逝之後,按照祖宗規矩是要扶棺去祖籍,埋葬在祖墳。可是黎遠說他的父親和宗族決裂,臨終之前留下了遺言,不願意進祖墳。而且在生前特地買了一塊風水寶地,嚴令兒孫把他葬在那兒。”
這件事曾經引發過熱議,可黎遠半點不在意,丁憂起復後,便去青州赴任。
沈青檀若有所思道:“那塊風水寶地就在離京幾十裡遠的地方,承恩侯每年清明的時候,都會替黎遠去掃墓。”
趙頤聽到這裡,忽然想起黎老是一個迂腐古板的人。
越是這樣的一個人,骨子裡便越是保守。
即便是與宗族決裂,也會盼著落葉歸根,過身後葬進祖墳。
當年靖安帝聽到這個訊息,也在他面前感慨過:“朕的師傅不僅迂腐不知變通,如今看來還十分固執。寧可成為一座孤墳,也不願意與宗族和解進祖墳。”
趙頤與沈青檀對看一眼,從彼此眼底看出深意。
這件事怎麼看都覺得不對勁。
“我曾經在史記上看過貪官如何洗白銀子,他們將貪墨來的銀子,多半用置辦田產,或者是買字畫古董收藏。”
沈青檀勾著紅唇說道:“其中最有意思的就數一個官員,他將銀子以及罪證,全都埋在墳地裡。”
趙頤懂了沈青檀話裡的意思,黎遠沒有讓他父親進祖墳,而是埋在京郊,便是方便掩人耳目。
畢竟他父親做過皇帝的師傅,誰敢動他的墓穴?
若是將證據全都埋在他父親的墳地裡,沒有人會懷疑。
“承恩侯在為譽王斂財,絕對不會將罪證全都銷燬,他必定會留下一些證據用來保命。”
沈青檀計上心來:“我們想要知道承恩侯與青州一案,究竟有沒有關係,或者是證據有沒有埋在墳地,派人去一趟墳地,便能試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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