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檀詫異地看向趙頤,很快明白過來。
他以為她會邀請四夫人與秦窈一塊來西山,這兒有馬場,便特地為她挑選一匹小馬駒,讓她與她們賽馬玩。
“要換騎裝嗎?”趙頤見小馬駒在沈青檀腰間蹭一蹭,張嘴要咬她的衣裳,他拽了一下韁繩:“先將就轉一圈,明日再換騎裝?”
沈青檀蹙眉:“你呢?”
“我給你牽繩。”趙頤眸光專注地看著她:“我答應過你,會陪著你。”
沈青檀心底的柔軟被他觸動,無法剋制的生出一股悸動。
因為他從不曾敷衍她,始終記得許諾過她的話。
並且在一一兌現諾言。
她笑靨如花地說道:“那便勞駕二爺了。”
趙頤啞然失笑。
馬伕裝上馬鞍。
趙頤扶著沈青檀上馬。
她緊繃著身子,害怕摔下馬,手指緊緊抓住兩側的馬韁。
“別怕。”趙頤安撫道:“它很溫順,不會摔著你。”
沈青檀喉嚨發緊:“好。”
她試著放鬆下來,可小馬駒一動,她的一顆心瞬間提在嗓子眼。
直到一隻手扶在她的腰間,一顆心竟是瞬間安定下來。
小馬駒噠噠噠地慢慢往前走,沈青檀逐漸適應,徹底放鬆了。
和煦的清風拂面,她摸著小馬駒的鬃毛:“二郎,我們再買一匹小馬駒吧?下次我們兩個一起騎馬,不必肆意縱馬,就像現在這般慢慢地走,欣賞一下西山的景緻?”
趙頤抬頭看向她明亮的眼睛,笑容爛漫,有一種無拘無束的輕鬆愜意。
他想一直守護著她此刻卸下枷鎖的模樣,此後都無憂無慮,平安喜樂。
前方沒有盡頭的草地,如同他們的未來,只希望能與她一直走下去。
“好。”趙頤重複道:“我們一起慢慢地走。”
——
譽王府。
譽王坐在書房裡,手裡拿著一封密信。
這封信是從青州傳來的,往年賣鹽引為他大肆斂財。
之後遇到天災,賣鹽引受到影響。
靖安帝下令,捐糧食可以買官,他們便又有了斂財的手段。
青州的庶民不必捐糧食買官,可以直接用銀子買官。
譽王看到信裡記載的銀子數量,興致缺缺,隨手扔在火盆裡。
王府詹事立即取來火摺子,將信給燒了。
“殿下,青州的災情,該結束了。”詹事憂心忡忡地說道:“持續四年時間,咱們年年謊報。朝廷如今還沒有覺察到,那是因為天高水遠。可這日子一長,總會出現紕漏。”
“青州的災情是該結束了。”譽王目光沉鬱道:“依你之見,可有別的良策?”
“大周各地災情剛剛結束,關州的貪腐案爆發出來。我們不能再在災情上做文章,否則會引人注目。”詹事獻計道:“大周的庶民要服徭役,許多家境殷實的人,並不願意去服徭役。”
譽王叩擊桌面的手指一頓,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若是有人不願意服徭役,可以拿銀子來抵。再讓官府從這筆銀子裡頭勻出一部分,僱傭其他百姓頂替他們服徭役。”
詹事斟酌道:“剩餘的一部分,便都是咱們的了。”
“你向來深得本王的心。”譽王似笑非笑道:“願意賣勞力,頂替其他人服徭役,可見是家裡窮得揭不開鍋,為了掙一口飯吃。倒也不必給他們銀子,只給一口吃的作為酬勞吧。”
詹事一怔:“若是百姓不願意頂替呢?”
譽王眸光森寒道:“這點小事,還需要本王教你們?”
詹事心中凜然,忙不迭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