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領頭的侍從嚇得渾身如篩糠般抖動,聲音帶著哭腔回道:“相國,小的們事後匆忙去查探,只聽說他們出了城後一路向東,只不過一路的暗哨斥候皆被清除,時日已久,行進痕跡也已消除,至此便無從查起……”
王世充聽後,在屋內來回踱步,每一步都重重地踏在地上,彷彿要將地面踏出個窟窿。他心中悔不當初,秦瓊他們這一去定然是不會再回來了,而且還帶走了不少精銳,這於他而言無疑是一個重大的打擊。
“傳令下去,將洛陽城所有城門即刻封鎖,給我嚴查每一個進出人員!但凡有一絲可疑之處,都絕不放過,統統給我抓起來!”
王世充怒目圓睜,臉上的肌肉因憤怒而扭曲,咬著牙,一字一頓地惡狠狠地說道,“再速速派出所有斥候,沿著北方的各條道路全力搜尋,就算把那片地翻個底朝天,也一定要把秦瓊他們給我追回來!”稍作停頓,他又補充道:“即刻請雲將軍與段司空過府議事,不得有誤!”
“是,是……”那幾個侍從聽聞,如蒙大赦,他們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唯恐動作稍慢就會再度惹來殺身之禍。
剛一退出書房,幾人便癱倒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臉上仍殘留著尚未散盡的驚恐。
不多時,段達率先趕到相國府,在侍從的引領下一路疾行,熟門熟路地徑直走進王世充的書房。
“拜見相國大人!”
“段司空,何必這麼見外,快請坐,稍等雲大將軍過來。”王世充已經調整好了情緒,神色平靜,彷彿剛剛大發雷霆的人不是他。
“不知相國大人今日緊急召見,所為何事?”段達恭敬地躬身行了一禮,隨後微微湊近,壓低嗓音,謹慎地問道:“可是與我們上次謀劃之事有關?”
王世充並未直接回應,臉上掛著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意味深長地微微頷首,旋即抬手,示意段達入座。
段達見狀,心中瞭然,雖不中亦不遠矣,神色坦然並無半分惱怒之意。他動作利落地轉過身,雙腿自然垂下,穩穩地在胡床之上落座,身姿端正,儀態沉穩。
片刻後,書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原來是侍從領著雲定興匆匆趕來。雲定興一襲錦緞華服,面料上乘,在日光下泛著微光,其上繡著繁複精緻的吉祥紋路,腰間束著一條鑲嵌美玉的腰帶,舉手投足間盡顯奢華。
“拜見相國大人!”雲定興聲音洪亮,滿臉堆笑,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一股諂媚討好迎風十里:“大人今日的氣色愈發紅潤,滿面春風,想必是有天大的好事要降臨了吧!”
王世充聞言,目光落在雲定興那身奢華至極的服飾上,晃眼的綢緞與精美的刺繡讓他微微眯起了眼,雖這豔麗的穿著有些刺眼,可莫名地,王世充心裡舒坦了不少,之前因秦瓊叛逃而積壓在心底的憤怒,也隨之消散了幾分。
“雲大將軍,無需多禮,先入座吧。”王世充臉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聲音裡透著幾分難得的溫和。
段達神色平靜,臉上看不出一絲波瀾,可內心卻是有些翻湧,他目光落在雲定興身上,眼神裡悄然閃過一抹嫉妒。
雲定興此人,向來擅長阿諛奉承,那些討好的話和行為,被他做得極為自然,也不知臉面是何物,好似他天生就深諳此道,哄得王世充滿心歡喜。反觀自己,兢兢業業輔佐王世充,卻始終比不上雲定興那討巧的本事。
“今日本相召二位前來,有要事相商。”王世充神色凝重,目光在段達和雲定興臉上依次掃過,頓了頓後,繼續沉聲道:“當下洛陽城內人心惶惶,局勢不穩,稍有不慎便會滿盤皆輸。本相思量再三,決定將那件大事儘快解決,以免夜長夢多,徒增變故。”
段達的思緒瞬間被猛地拽了回來,神色瞬間變得極為複雜。他下意識地低下頭,眉頭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