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瞬間凝固了。
我一下子想起去年小月給我寫過一封信,信上只有幾句話:“慶堂哥:我的愛人,我的親人,開春我和五哥進省城賣山貨,到時候我去看你!”
當時我和葉真剛剛熱戀,根本沒拿那封信當回事,沒想到他們真來了。此時,小月差不多被眼前的情景擊倒了,但是她咬著牙堅定地站著,胸脯拼命地向外鼓。
我從小月的眼神裡看到了一種不祥的徵兆,但是由於他們來得太突然,我根本沒有思想準備,只覺得小月的眼神特別亮、特別硬,再配上一臉的痴,有一種決絕,是那種隨時都可以赴死的決絕。
“林慶堂,”五哥怒斥道,“我說小月給你寫信,你連信都不回,原來你已經成了陳世美了!虧了小月的心,苦苦等了你這麼多年!”
五哥剛罵完,小月“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轉身就跑。 五哥愣了一下,“小月,小月!”一邊喊一邊轉身追了出去。
我也趕緊追了出去,剛跑出宿舍我就站住了,因為我不知道追上小月該跟她說些什麼。 蔣葉真也追了出來,她把這一切都看明白了。 “慶堂,那個女孩是誰?”蔣葉真質問道。
“我高中時候的同學。”我支支吾吾地說。 “僅僅是同學?該不是從小定的娃娃親吧!”蔣葉真揶揄道。 我有一種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感覺。
“葉真,你聽我說,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羞愧地說。 “林慶堂,你混蛋,沒想到你是個大騙子?”蔣葉真突然極度委屈地吼道,說完也轉身跑了。
我呆呆地站在宿舍門前不知所措,這時研究生部的一位老師剛好經過,她用譏諷的語氣問:“林慶堂,剛才有一男一女到研究生部辦公室找你,女孩說,她是你的未婚妻!林慶堂,你的未婚妻不是蔣葉真嗎?怎麼又冒出個村姑來?”
“根本不是什麼未婚妻,只是高中同學,你們弄錯了。”我解釋說。那個女老師帶著質疑的目光“哦”了一聲就走了。
我知道這件事難辦了,因為小月看見蔣葉真後全明白了,任何深愛著一個男人的女人都會看明白,所以蔣葉真也全明白了。
一連幾天蔣葉真都沒再找我,我也沒敢找她,我知道蔣葉真正在氣頭上,彼此冷靜一下也好。讓我難心的是,不知道小月那兒該怎麼辦?我想給她寫封信,說明情況,讓她不要再等我了,但千言萬語不知道從哪兒說起。
我還是鼓起勇氣給小月寫了信。我要讓她知道愛是不可強求的,真正的愛一定要有共同的語言、一定要相互理解、一定要互補共進,而我和小月這三個方面一個都沒有。小月是善良純樸的,我儘量措詞委婉,不傷害她,可是我的行為已經深深地傷害她了,想到這兒,我欲言又止。
信就這樣寫一遍撕一遍,終於定稿了,我卻得到家裡寄來的一封信。信是我母親寫的,開啟信,我就驚呆了。
信中說,小月從醫學院回去後,整整一個星期把自己鎖在屋子裡,不吃不喝,把她爹孃急壞了,後來她五哥一腳把門踹開,發現小月已經喝農藥自殺了。
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快從嘴裡吐了出來,腦子裡一片空白,事情太重大了,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是這樣?
母親在信上說,小月死後,她五個哥哥不依不饒,來縣城家裡鬧好幾回了,幾乎天天到爺爺奶奶家鬧,讓我趕緊趕回北灘頭村,人命關天,一定要給人家一個交代。
就在我要啟程的時候,校黨委接到了小月她大哥寫的上告信。信上把我說成是道德敗壞的偽君子,當代陳世美,不配做大學老師,不配做白衣天使。事情鬧得滿校風雨,不可收拾。
那天晚上,蔡教授把我叫到家裡,仔細聽了我和小月、蔣葉真之間的事情。我心裡委屈,說著說著便痛哭流涕起來。
“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