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唇露在外邊，不經意間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像是在笑。
下一秒，他忽然叫她：「周蔓。」
「嗯？」又是連名帶姓。
「轉過去。」他說。
周蔓懵懵地偏過頭，不去看他。她盯著地上跳躍的光影，心裡有個奇怪的念頭冒出來——
沈嘉珩該不會害羞了吧？
正想著，身後傳出一系列聲音。聽上去，他像是起來了。
周蔓鬆了口氣，手撐著膝蓋，也打算起來。使力的瞬間，一陣強烈的痠麻感從腳底升起，很快傳到全身。
周蔓難受地叫了一聲，她定在原地，不敢再動一下。
男人半蹲下來，垂著眼眸看她，輕聲問：「哪裡不舒服？」
周蔓尷尬地回：「沈老師，我蹲得太久，腳麻了。」
兩個人隔得很近，近距離看他，周蔓難免有些難為情。她剛想問他能不能扶她起來，就聽見沈嘉珩說：「穩住身體，我扶你起來。」
周蔓訥訥地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沈嘉珩遞給她一件乾淨的男士襯衫，「先把衣服穿上。」
周蔓一開始不明所以，後來想到自己穿的是抹胸禮服，肩膀和後背露了大半，於是接過襯衫，乖乖穿上。
袖子寬大，長度蓋過她的手，女生隨意挽起，露出纖細白皙的手腕。
「我穿好了。」她柔聲說。
沈嘉珩轉過來，身體往下半蹲，伸手攬過她的肩膀，慢慢用力，將她扶了起來。
男人的手臂搭在後背，隔著兩層薄薄的衣料，周蔓依稀能感覺到，他手臂上肌肉線條的起伏。
她抬頭，目光掠過男人清晰流暢的下頜線，落在他性感的喉結上。
沉溺在美色之中，一時間，她竟然忘記了腳下的酸脹。
捕捉到女生眼底的笑意，沈嘉珩怔了一下，鬆開手，問：「周小姐，腳還難受麼？」
猛然被這麼一提醒，周蔓從恍神中抽離出來，注意力重新落在腿上。一波又一波的痠麻感湧進大腦，她難受得五官瞬間皺在一起。
沈嘉珩見狀，扶著她坐下。等人到了沙發上，他這才發現女生光著腳，沒有穿鞋。
「你的鞋呢？」他問。
周蔓癱坐在沙發上，下巴微抬，指了一個方向。
「在門口。」她說。
沈嘉珩看了眼門口的高跟鞋，隨即起身，從落地衣架上扯了條圍巾，在洗手池放水打濕了一塊。
周蔓看著他拿圍巾過來，一臉困惑：「沈老師，你想做什麼？」
男人沒回，徑直蹲在她面前，左膝向下，就快要捱到地面。如果他手裡拿得不是圍巾，而是戒指，旁人看了搞不好會覺得他是在求婚。
胡思亂想之際，腳底傳來冰涼的觸感，濕濕潤潤的，意外有些舒服。
周蔓定了定神，忽然發現沈嘉珩正拿著圍巾給她擦腳。
圍巾的logo恰好露出來，她的腦子裡很快閃過一個數字。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條圍巾的價格大概在八萬塊左右。八萬的圍巾被她踩在腳底下，每摩擦一次，她都覺得自己是在破壞人民幣。
「周小姐，你稍微忍一下，會有點疼。」
說著，沈嘉珩把圍巾扯開，用乾淨的部分包裹住她的腳。接著他微微用力，往上掰了一下她的腳趾。
由於毫無準備，周蔓疼得叫出聲來，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但很快，她就發現，她的腳好像不怎麼麻了。
「你在沙發上躺會兒，」沈嘉珩起身，平靜道，「我去找你助理拿拖鞋。」
他把圍巾扔進休息室角落的髒衣簍，隨後站在洗手池邊，擰開水龍頭，一絲不苟地清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