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珩眼尾微勾,「什麼詞?」
「je t&039;ai」她說。
女生聲音清甜軟糯,在七月的風裡散開,一字不落飄進他耳裡。
je t&039;ai,法語,翻譯過來是,「我愛你」。
沈嘉珩聽著,搭在周蔓後背的手稍稍用力,將她擁緊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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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的拍攝行程告一段落,眾人三三兩兩組隊,陸續分開。
周蔓和沈嘉珩結伴而行,坐上了去洛桑的火車。
洛桑位於瑞士西南部,與蘇黎世在相反的方向。從蘇黎世坐火車過去,大約兩個小時的車程。
沿途風景秀麗,兩人有說有笑,時間很快過去。
到站後有司機來接,車外的風景一點點倒退,離家越來越近,周蔓莫名緊張起來。
她收回視線,目光落在沈嘉珩臉上。男人閉著眼睛小憩,一臉雲淡風輕,看上去十分愜意。
周蔓沒吱聲,往後靠著椅背,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閉上了眼睛。
幾十分鐘後,車子穩穩停在一棟漂亮的花園別墅前。
周蔓看到等在門口的父親,探出身去,朝他招了招手。
少傾,她轉過頭,低聲對沈嘉珩說:「哥哥,我爸這個人看起來不苟言笑,但實際上挺好相處的。」
「你千萬別拘謹。」她說。
沈嘉珩應聲,溫和地笑了笑,「別擔心,我能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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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蔓的顏控,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遺傳她媽秦敏女士。
當年,她媽在眾多相親物件中一眼相中她爸,就是因為他長得足夠好看。一開始,由於沒有感情基礎,兩人的婚後生活過得雞飛狗跳的。
然而每每生氣,秦敏女士只要看到周嚴那張帥慘了的臉,心裡莫名就什麼怨氣都沒有了。
就這麼言傳身教,周蔓在不知不覺中也變成了顏控。
因此,當女兒告知他戀愛訊息時,周嚴的第一反應是,那個男孩的長相肯定不錯。
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那人長得無可挑剔,五官每一處都像是造物主的傑作。
女兒看人的眼神,恍惚間讓周嚴想到了當年的秦敏。但他並不確定,沈嘉珩會不會是她的良人。
晚飯後,周嚴將沈嘉珩拉進書房,一板一眼地「盤問」起來。
周嚴儘量擺出和藹可親的樣子,問:「小沈,你跟蔓蔓交往多久了?」
沈嘉珩:「六十六天。」
兩個月,看樣子還在熱戀期。
周嚴若有所思,他推了推眼鏡,說:「小沈,不是我潑你冷水。」
「我的女兒我瞭解,她個性直率,為人真誠,人呢又長得漂亮,確實招人喜歡,但是……」
「但是吧,」他頓了頓,繼續,「她有一個小缺點,那就是喜新厭舊。到了感情倦怠期,你覺得你還能像現在這樣喜歡她、包容她、對她好嗎?」
周嚴清楚,這些話說完,對面的這位男生可能會被嚇跑。但沒辦法,有些醜話必須說在前頭。
安靜到針落可聞的書房裡,沈嘉珩看著桌子對面一身書卷氣的中年男人,溫和地笑了笑。
他斂了斂眸,語氣不卑不亢:「伯父,我很清楚您的顧慮。不過我可以保證,只要蔓蔓還喜歡我,哪怕只有一點點,我都不會放棄。」
「其實,在這個世界上,堅持並沒有那麼難。」沈嘉珩說著,眼神慢慢變得溫柔,「只要把愛變成像喝水一樣的日常,便不怎麼需要堅持了。」
周嚴聞言瞳孔一震,他愣了下,恍然想起自己對秦敏的感情。八年如一日,他不知道她還會不會醒來,但只要有一絲希望,他就不會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