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夫人,那樣溫柔的一個人……
當初他就不應該放她走的。
眼前的視線有些模糊,他來不及擦拭,剛跑到院子裡,看到那架盪到半空的鞦韆呼吸都停止了。
美知覺得差不多了,在人見承平的目光下鬆開了雙手,沒有發出任何尖叫,悄無聲息地像一片早已失去生命的樹葉墜落,寬大的衣袖吹至上方,還有臉頰旁的頭髮一齊遮住了美知的視線,她沒看到當初喜歡在她懷裡撒嬌的少年朝她墜落的方向衝過來,張開雙臂,雙目赤紅,神情說不上的絕望。
意料之外沒有任何疼痛,她甚至都沒有感受到接觸草地時的堅硬。原本美知還是有些害怕的,她緊閉著雙眼不敢看,最後卻被人見承平抱了個滿懷,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等到美知睜開眼才發現她竟然被人見承平給抱住了。
雖然高度只有一米多,但她下墜的速度並不慢,人見承平似乎感受不到手臂傳來的劇痛,他死死盯著美知錯愕的臉,低啞地笑了一聲,似乎察覺不到她的目的一般用尋常的語氣提醒著她:「小心一點。」
沒有預想中的責怪和指責,美知一動不敢動地任由他抱著,因為承平對自己的包容性太大了,美知都不好說出讓他傷心的話,她抿了抿唇,聲音好像恢復了一點點。
「承平……」
他能聽見一丁點輕微的呼喚,但也只有一點點,但也足夠讓人見承平開心了。
美知扶著他的肩膀從他身上跳了下來,她的視線停留在承平的手臂上,但是他好似沒事人一樣收回了手,微紅的眼眶也好像只是她的錯覺。
「陪我一起吃飯吧,美知。」
沒有說任何有關於她做的這件事的話,他提都沒提,但就是因為這樣,美知無法安心赴死,回到兩面宿儺的身邊。
兩天時間一過,美知的聲音恢復完全,她走路的姿勢也正常了,好像真的完全復活了一樣,但是她什麼都不用吃,身上也是冰涼的,只有真正接觸了發知道她終究不是人類了。
人見承平的胳膊受了傷,原因是為了救他那位美麗的夫人。這一件事傳了出去成了熱度不小的美談,兒子出了事,自然也傳到了人見伊春的耳朵裡。
雖然過去了十幾年,但是歲月似乎沒有在人見伊春的臉上留下任何的痕跡。他先去了後山處安葬美知的地方看望了她一回,照常撫摸著墓碑上他親手刻的字,石碑上的字跡在這十幾年的時間裡被磨平了字跡,遠看都有些看不太清了。
「美知,你還記得承平嗎?」
男人獨自站在墓碑前自顧自地說著話,一陣風捲來繾綣地繞著他的髮絲,好像是美知在回答他一樣。
「我帶你去看看他吧。」
說完這句話,他彎下腰時看了一眼身後的墓,本是一瞥而過,卻意外發現有一塊地方的土竟然被翻新過,好像被誰動過一樣。
糾結了兩天,美知決定還是在這裡多留一陣子,再做打算。
系統似乎從不幹擾她做任何決定,這次也是,也不知道說它是體貼還是不關心。
人見承平傷到了胳膊,稍微朝著美知撒嬌地眨眨眼說要染指甲,美知自然是答應了。不過這樣一件小事而已,又不是多為難的事。
自從上次她毀滅自己失敗後,對於人見承平時不時提出的要求總是寬容了許多。而他也是看出了這一點,想要和美知親近一些的也就更為強烈。
主動提出想要和她睡一間房,聽她像往常一樣給他講故事,即使是這樣的要求,在其他女子都認為是極其卑劣的做法,美知卻並不覺得奇怪,在她心裡,承平依舊不過是一個需要關注的孩子。
直到這次,她將花瓣貼在他的指甲上,發現那花瓣竟然比他的指甲蓋還要小的時候才真的發現他長大了,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