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厲桀，終究是不能如願了……
默默闔上筆記本，蒼海覺得他不能再看了。至少這個環境這個時間段。
他怕他會忍不住唏噓。而桑湉何曾需要他人的唏噓與惋憐呢？
&ldo;你們搬回了自己家，這幾天伯父日常怎麼辦？&rdo;
&ldo;我請了護工照顧爸，每晚絲絲姨也會過來瞧一眼。&rdo;
&ldo;絲絲姨是誰？&rdo;
&ldo;附近寵物醫院的院長。喏，這是她相片‐‐&rdo;
劃開手機螢幕桑湉調出了相簿，直接塞到蒼海手裡頭。
&ldo;絲絲姨是臺灣人，我收養美杜莎時認識的。她定期免費給周圍的流浪貓狗餵驅蟲丸，但凡抓得到，還給它們做體檢和絕育。這是我請的護工加瀨阿姨，她很細心，平時跟爸都說英語的。這是街上開雜貨鋪的吉永老夫妻，你們上次來吃的和菓子，就是他們送我的。這是橘醬，霸佔我家狗窩當產房的野貓。這是它的寶寶們，我好不容易才拍到。這是爸，你看他眼睛現在多好看。&rdo;
耳鬢廝磨，桑湉一一介紹的語氣難得的柔和。
悄然扭頭，蒼海心說你的眼睛才real好看。既見星辰又見大海，既見執著又見希望；厲桀的進步彷彿一下子點燃了她，建造有時，拆毀有時，至親能改變一個人的是那麼多。
相簿再往下，是厲桀和星野豐的合影。
蒼海之前在釣魚影片裡見過星野豐，不過那時的星野豐尚不像如今，歲月沉澱後氣質愈儒雅，緇色浴衣尤襯得他芝蘭玉樹般，秀致清華奪人眼。
這要給蒼漪瞄見了，不用猜，一準兒嗷嗷叫著帥大叔‐‐犯花痴。
相簿再再往下，是兩張厲桀桑湉的自拍大頭照，一張是在和服店，一張在遊艇。
遊艇那張，宮崎屻極其礙眼地擠了顆頭進來，並且下巴無恥地貼著桑湉頭頂心。
蒼海磨磨牙‐‐好想把手插|進螢幕一巴掌搧開那顆討厭的頭！
好在，相片裡桑湉臉上丁點兒旖旎都木有。
侍應送來了抹茶提拉米蘇。桑湉揚眉道謝蒼海順手往下又劃了張。
下一張照片，赫然是沈世璁小兒子，穿著病號服，面容平靜蒼白地躺在醫院的急救推車上。
蒼海怔了怔：&ldo;這照片哪來的？&rdo;
桑湉表情無甚變化答：&ldo;宮崎屻不知用誰的手機簡訊給我的。&rdo;
自蒼海指間抽走她新換的索尼z3，桑湉說哦對了：&ldo;小初昨天做了二次雙腎移植術。據說，手術很成功。&rdo;
蒼海說：&ldo;是麼。&rdo;他原還納悶兒桑湉出門在即，咋突然搬家了呢。
&ldo;你母親這下不會再騷擾你了。小初這次的腎|源，找得蠻順的。&rdo;
意味不明桑湉扯了扯嘴角，不欲再糾纏此話題。
&ldo;快吃吧。&rdo;自揹包裡掏出一隻封口防水檔案袋，她妥善裝好厲桀的筆記本。
&ldo;伯父當年記了多少筆記啊？&rdo;蒼海拈叉挖了塊提拉米蘇問。
桑湉：&ldo;二百三十五本。&rdo;
&ldo;這麼多！&rdo;蒼海愕然。
&ldo;七年零兩個月，我爸共駐留過三十五個國家和地區，除了去沈家接我那幾天，他從未間斷過記筆記。他以前還開玩笑，說等老了奔波不動時，就整理一下看看能不能出套書，他喜歡小孩子，單給孩子作科普讀物也好，那些插畫也留著，因為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