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人食指中指內側,長滿了厚實的老繭,另一隻手虎口粗糙,是長期控弦拉弓留下的痕跡;他們的大腿股骨外翻,顯然是習慣騎馬導致的……”
“劉縣尉,這不對呀,吐谷渾人、突厥人和高句麗人都擅長騎『射』,你說的這些不足以確定他們就是遼東人吧?”
王紹忍不住開口反問。
劉文靜微微一笑:“單看這些當然區分不出來,不過,遼東人和吐谷渾人、突厥人所處的地域不同,他們還有其他的與眾不同的身體印記!”
“還有什麼不同?”
“遼東寒冷『潮』溼,又多山林草木,高句麗人多居住於高山峽谷之中,他們的生活與突厥吐谷渾人截然不同。突厥吐谷渾以流浪放牧為主,但是高句麗則不同,他們不僅有從事農事,而且狩獵中以漁獵為主,長年爬高山、涉深谷,與寒冷的河川打交道……”
王紹不解道:“這固然不假,但是又能看出什麼分別呢?”
劉文靜自信的一笑:“當然會有很大的分別!因為這樣的生活習慣,會使得遼東人身上出現很多奇怪的變化,譬如,四肢指節格外粗大,腳掌的繭紋死皮也遠比突厥吐谷渾人更大更多……”
楊浩心中的震撼,越來越盛。
他幾乎忍不住開口要問,你是不是穿越重生的,你是哪個警校畢業的。
此時的劉文靜,在楊浩眼中,像極了一個跟自己同樣遭遇的穿越者。他想象不到,一個隋朝人能用如此現代的刑偵思維去思考問題,而且絲絲入扣,沒有漏洞。
上次遭遇封言信襲殺那次,楊浩就隱隱覺得劉文靜的與眾不同,而這次則表現的更加明顯。
劉文靜注意到楊浩的神情,眉頭微微皺起,心中訝異一閃而過,隨口道:“少郎君,可是有不同的想法?”
“唔?”
楊浩聞言回過神來,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怪異情緒,不經意的問道:“劉縣尉,你能分辨出其中微小的差異來嗎?會不會有看錯的可能啊?”
劉文靜心中一輕,笑道:“回少郎君,也許在你們眼中,這些差異區別很小,不過在我的眼中,它們就像雲泥一般的顯眼。”
“哦,是這樣啊。”
楊浩心中的懷疑的有所動搖。
除了穿越之外,劉文靜還有一個可能,便是天生敏銳,對於事物的觀察格外細緻。
這是有可能的,方才劉文靜說的那些,既可以理解為一個有深厚刑偵理論的刑偵人員的推斷,也可以理解為一個天生敏感的人的第六感和獨特分析。
到底是哪個呢,楊浩自己心裡也沒有底,但是又不能隨便試探。
“劉縣尉,你現在僅僅確定了對方身份是遼東人嗎?還有沒有進一步的線索?你來找我是為了……”
楊浩丟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劉文靜聞言精神一振,笑道:“少郎君果然是聰慧,已經猜到了我心中所想。說實話,我也沒有具體的線索,只是想過來問一下少郎君,你最近一些時日,有沒有接觸過遼東人,有沒有發生過沖突。畢竟洛陽城中的遼東人,算上商戶還有使者,不下幾百戶,真要查起來,恐怕費時費力,就算真的查到了,對方也可能遠走高飛了。”
楊浩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不過,我可以確定自己沒有接觸過遼東人,更沒有發生過沖突。”
“這樣啊,那可就麻煩了~~~”
劉文靜臉上『露』出失望之『色』。
楊浩一直注意著劉文靜的表現,看到他失望,反而心中一鬆,當即徐徐道:“劉縣尉,既然洛陽有遼東身份的人如此之多,你又無法縮小範圍,那麼不妨先把搜尋範圍,重點控制在最近兩三個月來洛陽的遼東人身上。”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