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與國之間如此,人與人之間亦如此。
“看來哪怕是貴為天子,楊廣心中也有忌憚的力量存在……他這番話倒算是坦誠之語。”楊浩很想問楊廣,究竟是什麼人或者說什麼力量,如此不遺餘力要拆驍果右軍的臺,但轉念想到楊暕、虞世基等人,剛要脫口的話語又咽了回去。
不管是豫章王楊暕,還是內史侍郎虞世基,他們都與楊廣有莫大的干係,要不是西征途中,楊浩意識到楊廣對自己並無敵意反而處處維護,也會誤以為是皇帝楊廣對他不滿,要查辦他。
但事實上不是。
楊浩透過尚太監的隻言片語,以及面見楊廣之後的觀察,發現楊廣對他還是西征時候的態度,並不曾有所謂的帝王猜忌。單衝這一點,楊廣已經比楊浩所知道的絕大多數帝王都要英明神武了。
楊廣見楊浩默然不語,知道他懂得其中的利害,不由神『色』一緩,沉聲道:“你可莫要小看了世家的力量,就算是朕也不得不小心行事!”
“世家?”
楊浩聞言,臉上反而『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難道在背後搞自己的竟然是世家?
如他所知,宇文閥、李閥、獨孤閥這些都是士族世家,哪怕是他的未婚妻張靈姝所在的清河張家,也是不大不小的世家。而更讓楊浩驚訝的是,楊廣並沒有指特定某個世家,而是用了一個泛泛的概念——世家,自然意味著遍佈大隋朝野的、眾多集財閥、軍閥、大地主等身份於一身的強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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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意外嗎?恐怕你還不知道吧,你在驍果右軍中搞的那些名堂,無形中觸及了世家們的利益!他們彈劾你囂張跋扈、貪墨錢財、令女子入軍營等等,這些其實都是障眼法,真正讓世家們心生怨恨的,卻是你搞的那個什麼‘軍中比試’!”楊廣一針見血說道。
楊浩呆呆望著楊廣,難以置通道:“有這麼嚴重嗎?”
楊廣用鼻子冷哼道:“你以為呢!你沒有聽過世家子弟‘出將入相’的說法嗎?本來在你大改驍果右軍制度之前,普通計程車卒哪有那麼多機會任職軍官,按咱們大隋的軍制,以人頭功勳論,一名普通士兵純粹靠斬獲首級,恐怕要湊足數百級,也不見得能到多高的地位,可見其中的艱難!除非獲得將官的破格提拔,幾乎難有升遷的機會。”
楊浩詫異道:“不對啊,據我所知,大隋將士升遷也沒有這麼艱難吧,比如右驍衛……”
楊廣冷笑道:“你是說你那個屬下秦叔寶吧,的確他在右驍衛中曾經是校尉,如果不是跟隨了你,說不定也有升遷的機會,但是這個升遷,跟我說的升遷不是一個意思。來護兒父子治軍嚴謹,手下將士自然有很多出頭的機會,但是你要知道,來家同樣是世家,他秦叔寶被來家提拔了,便是站到了來家的隊伍中了,與普通士卒的升遷根本不是一回事!”
楊浩算是聽懂了,皺眉道:“聖上您的意思是說,世家會利用自己的影響力,把持中低層武官的晉升渠道,從而層層把控住軍權,獲得升遷的將士首先感念的是自己的長官和世家,而不是朝廷和聖上?”
楊廣驚訝望了楊浩一眼,楊浩歸納的很精闢,一語中的,切中了問題的關鍵所在,不由點頭道:“正是這樣。”
“原來如此!”
楊浩恍然大悟。
縱然裡面有跟楊暕等人的個人恩怨,但是更多的恐怕還是楊廣所說的這部分原因。
“現在你知道朕有多頭疼了吧?”楊廣語重心長道。
楊浩點點頭。
楊廣苦笑道:“其實,如果驍果右軍在西征中沒有這麼亮眼的話,興許世家還意識不到其中的關鍵,或者說,肯定不會像現在這般猛烈的抨擊你,真是‘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卻是連朕也不曾料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