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都市東北角,一座金碧輝煌的酒樓燈火通明,外面人流如織。
二樓臨街的一個房間裡,淵太祚和妹妹淵瓷英,靠窗而坐。
這座酒樓叫金源樓,是金家在洛陽的產業之一。除了此酒樓,金家還有眾多海珠、山參、皮草鋪子,獲利巨豐,令淵氏兄妹都驚歎不已。
“金家父子斂財之術倒是精通,不過託庇他國籬下,終究是鏡花水月一場。”
淵太祚看著奢侈豪華的酒樓,不禁感慨了一聲。
淵瓷英似乎心有旁騖,玉容繃緊,眉『毛』皺成一道山嶺,聽到大兄的話語,隨口回應:“金家久居中原,早就淡了家國情義,再過兩代,只怕就把自己當成徹頭徹尾的中原人了~~~”
淵太祚聞言眸光閃動,緩緩點了點頭,顯然是心有慼慼焉。
他轉頭看了小妹一眼,見小妹仍是眉頭緊鎖的模樣,不由低聲道:“瓷英,你還在想剛才楊浩的事情?”
“嗯,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總有些慌『亂』,該不會……”
淵瓷英從桌旁站了起來,移到了窗前,望著沿街的火龍一般的花燈,怔怔出神。
淵太祚也跟著站了起來,笑道:“小妹多慮了,有乙支文良在,應該無虞。那楊浩雖然有些武藝,也不過是嬌生慣養在中原靡靡之地的皇室子,怎麼比得我們征戰冰雪林原的五部二郎!”
“希望如此吧。”
淵瓷英想了想,也覺得自己多慮了。
乙支文良,是五部大將乙支文德的親弟。不同於其兄的雄偉韜略,乙支文良從小就力大無窮,任何武藝一練就會,是高句麗極負盛名的勇士。
這次去追那楊浩的,除了乙支文良,還有掾家、松家的兩名極有經驗的幫手,應該不會失手。
“小妹,你一向冷靜沉穩,為何這次竟然會主動要求去殺掉那楊浩?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淵太祚沉『吟』了一會,還是問了出來。
淵瓷英聞言失神了那麼一小會兒,才喃喃道:“我也不知道,中原此行,還是首次有這樣的情緒,只是隱隱約約覺得若是不殺他,恐怕會後患無窮。”
淵太祚愕然無語。
他們兄妹兩人今晚來酒樓吃飯,正好望見樓下楊浩經過,小妹一眼便將他認了出來,然後又堅決要求自己派人去把他暗殺掉。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原因!
“唉,在中原之地動手暗殺,太危險了。如果讓大隋朝廷發覺了,我們『插』翅難飛!若不是一直以來都信任小妹的判斷,我絕不會允許冒這樣的風險!”
淵太祚暗歎了一口氣,然後朝房間外面喊了一聲。
“明川——”
過了一會,一個眼神銳利的精壯青年從房間外面進來了,單膝跪在淵氏兄妹身前,恭敬道:“大人!”
青年名喚陰明川,是淵瓷英婢明珠的親哥哥。
“準備一下馬車,咱們馬上回金家。”淵太祚吩咐道。
“是,太人!”
精壯青年陰明川恭敬應下,抬起頭,疑『惑』問道:“大人,我們不等文良他們了嗎?”
“不用了,等他們做完了事情,自然會回去!”
“屬下明白了。”
陰明川退了出去。
“瓷英,咱們一會就回去吧。”
“好的,大兄。”
淵太祚頓了一頓,忽然想起了什麼,又說道:“對了,金昌貞的二兒子似乎看上了你撿來的那個婢女。要不然,便送給他罷了。金家的人能籠絡一下,也是好的……”
淵瓷英好看的眉『毛』揚起,沒有說話。
“呵呵,小妹,我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你從小就仰慕中原文化,這幾日我都聽到你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