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浩看著車上溫和的少年,微微拱手道:“原來是房兄,真巧!”
原來那車上的少年,正是楊浩在春秋堂與他有幾面之緣的房英。
說來也巧,房英下午有事經過東市,遠遠瞧見楊浩主僕二人,隱隱覺得遠處的少年,似乎是那個與夫子辯論的楊浩,於是趕上前來細看。
“哈哈,果真是楊兄!剛才遠遠看到,還難以確信呢。”房英大喜。
兩人有交集還是在學堂與夫子辯論那次。房英也有『插』上幾句,當時只覺得楊浩有些小聰明,觀點有些奇怪,對楊浩留下了淺淺的印象。
直到前幾日回家,大兄房玄齡考較他學問的間隙,才把楊浩的言論當成學堂趣聞偶然談起。
房玄齡學識遠勝於他,房英從小就極為欽佩。
當房英跟大兄說起楊浩那套“民、商與士人同重”的歪理之時,大兄果然皺起了眉頭。
看到大兄反應,房英有些後悔,擅自提這種不太著調的言論。
正內心忐忑中呢,只聽大兄沉聲道:“那楊浩倒是頗有見解。先不提商人,民與士同重應是大勢所趨。”
房英驚訝,大兄居然與那楊浩有相似看法,忙追問何故。
房玄齡緩緩道:“本朝自先帝起,試行科舉之制,不再倚重九品中正取士。此用意為何?”
小房英茫然不知。
房玄齡頓了頓繼續說道:“自然是抑制門閥,為民上升為士人,提供通道。讓民更多的變成士人,豈不就是民士同重!”
房英聽得有些『迷』糊。
房玄齡笑笑:“咳咳,跟你說這些尚早。不過你那同學確是有才學的,我亦不能完全看清。比如商何以與民士同重,我便說不清楚,有機會倒要請教於他。”
小房英聽得目瞪口呆——連大兄都要請教那楊浩?他有這麼厲害嗎?一時間難以置信。
後來回到國子寺,房英想與楊浩再度交流一番,不曾想竟連日未見楊浩身影,心裡頗有些惆悵。
剛才遠遠地在東市街頭看到楊浩,房英喜出望外。
“楊兄,你這是要去哪裡?”
楊浩道:“來東市買了兩件東西,正要回國子寺呢…”
兩人交談起國子寺中事情,不覺良久,這個房英實在是奇怪,有意無意拉著他談論學問,楊浩快要無話可說了,正要告辭,只聽房英期期艾艾的說道:
“哦,楊兄要走了嗎?我神交楊兄已久,可惜不能長談。恕房英冒昧,今天楊兄還有什麼別的安排嗎?”
楊浩聽到這話稍有些意外,不知房英為何有此一問,不過想了想自己似乎並沒有什麼事情,送珠花不急在一時,張徐二人那裡也不會有急事,便笑道:“我乃閒人一個,今天沒有別的安排。不知房兄有何差遣?”
房英聞言大喜,連忙謝罪:“差遣可不敢當。太好了!我正要去參加個宴會,楊兄跟我一道前去,可好?”
楊浩心想,大隋人真是豪爽,一言不合就邀請赴宴,白吃白喝,何樂而不為呢,口中卻猶豫道:“這…合適嗎?會不會不方便?”
房英上前拉著手,笑道:“怎麼會呢,宴會是江都有名的蘇家宴請的,對青年才俊都是極歡迎的!而且——”
說到此處,房英壓低聲音,在楊浩耳邊,悄聲道:“聽說晴清大家受蘇家太爺相邀,晚間會到場獻藝,精彩異常,不容錯過!”
楊浩聞言一愣,又是陸晴清嗎?這名『妓』可是真受歡迎啊,該不會像那次玉湘館一樣只驚鴻一瞥吧?
房英看著楊浩呆掉,『露』出一副果然如我所料的神情,輕鬆道:“哈哈,楊兄心動否?”
楊浩道:“既然如此,楊某卻之不恭。”當即喚小石頭取馬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