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堂,楊浩抱著書走出學房,一臉疲倦,剛才課堂上,差點被天地君親師那些道理繞暈了。
“楊浩!”
有人叫他,楊浩抬眼望去,來人是封姓少年——竟然找了過來。
“有事嗎?”楊浩歪著頭,帶著詢問的神『色』。
“……”
看到對方從容的神『色』,封言雄傻眼了,楊浩這麼淡定,難道真不是他偷襲的自己?
“呃……早上……是不是……你偷襲的我?”他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楊浩看了看他,神『色』自如的點點頭,“是呀,怎麼了?”
“……”
封言雄眼睛瞪得像銅鈴,左右看了看,『迷』茫中帶著無助。這特麼是跟我說話吧?他居然承認了,居然還特麼的問我怎麼了,怎麼比我還特麼無賴、無恥啊,尼瑪還要不要臉啊!
“你……你……你無恥!”
封言雄感覺自己好弱,什麼時候自己居然像那些曾經嘲笑過的懦弱之人了,這種感覺很不好,很窩囊。
“還有事嗎?沒有的話,不要攔著我去上課……”
新仇舊恨,封言雄怒火中燒,眼睛通紅。
“麻辣個巴子,管你是不是皇室子弟,打一頓再說!”揮拳向楊浩襲來。
楊浩不閃不避,腳下一熱,閃電般一腳踢出。
“嘭——”
封言雄拳頭沒有打到楊浩身上,自己當胸捱了一腳,差點閉過氣去,而且又飛了起來!
“嘔——”早飯混合著之前喝的湖水,全部吐了出來。
周圍一陣『騷』『亂』。
“快去報告學官,打架了!”
“封言雄又打架了!”
“錯,這次是封言雄被打了——”
……
柳明遠今年六十八歲了,從十多年前起,他遍任國子寺的博士、錄事和主簿等職務,四年前文帝在時,開始任國子寺司業。
如今好幾年過去了,雖然體格仍然健朗,在國子寺更是門生故吏遍佈天下,但如今他的頂頭上司,也就是國子寺祭酒曾文忠,年才六十許,還能在祭酒的位置上待好多年。
所以柳明遠也不奢望再升職了,只待年到七十便告老還鄉,頤養天年。
也就是這樣平和的心態,柳明遠在處理國子寺事務上,越發的面面俱到,既有原則也不失溫情,漸漸有了國子寺和事佬的美名,司業的工作在他這個花甲老人身上游刃有餘。
國子寺的東院和北院,住的大多是學生,只有很少的國子寺學官。西院有所不同,住的卻大多是國子寺屬官。
柳明遠正是住在西院當中,這天上午,他正在院子裡逗鳥,一個屬下急匆匆闖進院門來。
“司業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柳明遠看向來人,原來是寺丞楊善平。楊善平往日裡非常穩重,柳明遠非常欣賞他,今天看到他狼狽而來,有些詫異的問道:“善平,出了什麼事,慌慌張張的!”
楊善平跑了一路,上氣不接下氣的回答:“崇文堂出事了,封言雄被人打了!”
柳明遠聽到這,心裡咯噔一下,忙問:“又是他!這次他又打了誰?”
“不是,司業大人,不是……”
柳明遠焦急問:“什麼是不是的,你趕緊說啊,他打了誰——”
“不是!封言雄沒有打人,他被人打了!”
柳明遠這才聽清楚了,不禁眉頭跳動,驚聲道:“是誰打的他!現在怎麼樣了?快帶我過去!”年近古稀的老人跟著寺丞,一溜小跑往崇文堂。
楊善平在路上給司業大人講了自己知道的大概情況。
柳明遠聽完彙報,眉頭皺的更緊了。